“牡丹花國色天香,瑞香花金邊最良。”讀完《堂吉訶德》正值金邊瑞香盛開,前庭後院花團錦簇、一片燦爛,他記得那年他才七歲。那段日子,他幸福得如花海中的小蜜蜂。
他對父母說他得去流浪了,像一位俠士一樣去闖蕩。
母親問:“為什麼要去流浪呀?”
他說:“有腿的就應該走出去闖蕩,看一看更寬廣的世界——”
父親抬手給了他一記耳光,說:“走吧,走得遠遠的,最好再也別回來!”
“人類是逃脫不了流浪的命運的,”他執拗地說,“人命薄,天地寬,這個世界的英雄往往都生在天涯的最遠端。”
父母麵麵相覷。
母親問:“天涯的最遠端在哪裏?”
“……恐怕……不在這裏……”
將近十年後,他真地走了,帶著少年時期僅存的驕傲,義無反顧地踏上了漫漫征途。但卻不像一個俠士,而是像一條落魄的流浪狗。並且他的征途實在是有點遠,以至於,每當他思親心切,回望故鄉,想起家鄉那盛開的金邊瑞香時都會以淚洗麵……
2039年,科學家在人工“進化”基因的工程中意外獲得了“意識傳輸”這個副產成果。以胡克為首的科學家在一批渴望永生的超級富豪的資助下發動了改變人類命運的“丙辰運動”;他們創建了一個可以寄托人類意識、以人類為絕對中心的虛擬世界——“理想國”。
但這個“理想國”並不理想。人性是自私的,以人類的價值邏輯創造出來的“理想國”也是自私的。胡克的虛擬世界比人們預料的要強大和不安分得多,邪惡者胡克及他的虛擬人突破重重控製、逐漸地控製了全世界;人類社會進入了現實世界被虛擬世界奴役的黑暗時代。
之前反對“丙辰運動”的科學家們對這場浩劫早有預料,他們料定人們無盡貪婪的背後潛藏著巨大危機,幾乎與“丙辰運動”同時,在另一股財團勢力的資助下,另一項人類科學史上頂尖的計劃——星際旅行計劃——如火如荼地開展;“希望”號星際飛船被建造出來。這是一艘偉大的飛船。它的偉大之處不僅在於性能先進,更在於承載著人類最後的希望。
2099年,“希望”號載著“傳輸終端”和計劃資助者的“後代”——休眠的受精卵——前往了星係遠端。
曆時一百年,飛船到達目標域後,地球早已被胡克奴役而進入黑暗的帝國時代,船員及計劃資助者的後代已然成為有家不能回的流浪者。他們發現“霍淼”星係中存在一個比地球略大、在人類最先進探測器下亦無比神秘且充滿魅力和生機的類地行星(維涼星球),並且該星球的生命力遠在地球之上。
根據測得的各項數據,船員瓊玉(飛船上的最後一個人、地球族人在維涼星球上的拓荒者)修飾了受精卵的基因,以讓地球人可以適應該星球的環境,並喚醒和催生了他們。
這些基因被改造過的人在孵化池孕育而生,在飛船最後有人的時光裏接受係統訓練,最後作為船員瓊玉的後代驚天動地地登陸維涼星球的巨洲大陸,開始了拓荒之旅。
然而,這並非無主世界,並且世界的主人亦非“智慧”的人類。
那麼,這到底是個怎樣的世界呢?是如陶淵明筆下的“桃花源”,還是如西方《聖經》中描繪的“伊甸園”?是如托爾金筆下的中土世界,還是《阿凡達》裏的綠色世界?是如天堂般的美麗,還是如陰曹地府般的黑暗呢?
拓荒之旅注定不會是平凡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