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同父異母的姐妹,我不及她漂亮。”
能夠瀟灑地自嘲,餘嘯雄心裏對安知薇的分數再次上升,他笑道:“玫瑰水仙,各擅其場。你們父親有福氣。”
應對得體,不愧是大家出身,預定的接、班人。不像那些毛頭小子,往往見到了知夏,就徹底當身邊的女伴透明,種種醜態,不說也罷。
聽到安知薇提到“同父異母”四個字,餘嘯雄就隻提父親有福氣,心細如發,是做大事的人。
“餘大少客氣。”安知薇手裏拿著節目單,並沒有就勢請餘嘯雄入內喝杯茶,順道介紹安知夏和他結識的意思。餘嘯雄駐足良久,不禁有些氣餒,隻得戀戀不舍地告別。
臨走時候,安知夏都已經回屋裏去了,餘嘯雄還一步三回頭。
安知薇知道,餘嘯雄恐怕已經淪陷。
什麼時候無藥可救的地步?
那隻是時間問題。
進了屋子,家裏上上下下都在。得了安知薇從異國帶回來的珍貴禮物,上至祖母下至仆人,人人高興。
這一套手段,是前世安知薇跟餘嘯東學的。她原本跟父母一樣,自詡清高,覺得送禮拉關係那一套格外的丟人羞恥。後來家道中落,餘嘯東本身又環境艱難,被迫無奈之下,隻好從事這一套。用各種手段來公關客戶。久在鮑魚之肆而不覺其臭,如今安知薇已經對這一套是駕輕就熟。
相比之下,安知夏前世對這套接受快而且有天賦。十六歲就懂得利用自身本錢拿獨奏節目的她,長大之後功力更是爐火純青。二十五歲那年,聽得安知薇和餘嘯東為了打通某位市委書記拿到項目標書一事愁眉苦臉。安知夏不聲不響地就搞到書記的電、話,春節安排送書記一家到美國落基山滑了一星期雪,安知夏親自作陪,回頭就把熱乎乎的得標通知雙手奉上餘嘯東案頭。
某些方麵,安知夏確實是天才。
“這是克什米爾高原上的羊絨毛圍巾,特別輕暖。祖母早起禱告的時候披上正合適。”
“好,好,好!”祖母笑得樂不攏嘴。
安知薇今天存心做散財童子,安知夏在旁邊看著,眼底飄過一絲輕蔑。
兩姐妹,這一世恰恰顛倒過來了,安知夏如今才大四在讀,也在念鋼琴專業,雖然一身吃穿用度不曾虧欠,可手頭活錢有限,哪怕想做散財童子,也有心無力。
輸人不輸陣,安知夏唯有擺出最真摯笑容:“姐姐,這麼些年不見,越發有出息了。”
雖然心底不和,表麵上的功夫,比往日做得更足。可見大家都在共同進步。安知薇微笑:“妹妹也是,越來越漂亮了。剛才餘家大公子在門外和我說話,見到妹妹倩影,驚為天人呢。”
安知夏吃了一驚:“餘家大公子?我不認識他。”
心中卻有些惱怒,安知薇跟餘家已經忒熟,餘大公子問起自己,她偏偏推三阻四,分明舊怨還在,要壞自己好事。
“以後他說不定會聯係你。我已經把你的姓名告知他了。”安知薇笑笑。
安知夏這才有些轉嗔為喜,可是安知薇對自己忽然這麼好,會不會有什麼陰謀,又有些忐忑起來。直到安知薇說:“這些小玩意,我挑了一些過來,不知道妹妹喜不喜歡,你都看看?”
那是安知薇自歐洲帶回來的大批西洋古董首飾。這些都是安知薇花了五年時間,一點一點從歐洲集市上手機回來的國內外流精品。前朝八國聯軍的時候,不少國內瑰寶流落歐洲,落入私人藏家手中。
如今風水輪流轉,國外經濟不景氣,多少人每周拿了幾件祖產到跳蚤市場賣錢度日。正好成了安知薇淘寶的好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