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薇,你是不是失戀了?”
羅雅瑤終於把想要問的話問出來,還非常擔憂地看著安知薇。眼鏡片底下的眼睛一霎不霎地,好像一眨眼安知薇就會跑了似的。
安知薇針紮一樣跳起來:“失戀?!誰這樣說我!”
什麼失戀,她才不幹這樣幼稚的事!
結果羅雅瑤更加獲得肯定一樣,點頭說:“你果然失戀了!”
“知薇,天涯何處無芳草,年齡的差距始終是鴻溝。你們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分了也好。你看我們班上那麼多帥哥,想要什麼樣的都有。你可千萬一定要看開點啊,要是傷了自己身子就不劃算了……”
班長大人開始喋喋不休,安知薇索性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不過你心情不好我也很理解你的,畢竟最近你家好像一直走背字。林知夏的減刑申訴被駁回了,聽說因為認罪態度不好,如今社會服務三年改成直接坐牢一年。你爸公司也倒閉了……今天我經過看見,那場麵可真駭人。你有什麼私人的東西,可要趕緊回去拿走,否則遲早被人抄走了。”
安知薇渙散的眼神漸漸凝固,她回頭問羅雅瑤:“你說什麼?”
羅雅瑤見她態度忽變,也不以為意,重複了一遍:“林知夏減刑被駁回。你爸的公司倒閉……”
安楠的公司,竟然倒閉了!
其中既有餘太太從中作梗,更多原因是他之前的自作孽,不可活。在餘太太出手之前,因為林落翹在公司裏的胡作非為,揮霍無度,公司的賬麵早就一塌糊塗。公司裏有點兒能力的人都跳槽走了,不少款項去向不明,吃飯喝酒等等交際應酬的招待費用卻高企不下。
林落翹喜歡請客吃飯,尤其借著公司的名義。一瓶過得去的好酒,就要好幾千元,加上飯菜,一頓飯成千上萬。然後就是唱K或者別的娛樂消遣直落。一個晚上花掉幾萬乃至十幾萬,不是稀奇事。她又習慣挪用公司的錢給自己和林知夏買個衣服鞋子什麼的,追款追潮流比董薇厲害多了。董薇從董家養成的低調習慣,一般隻在年頭年中找了相熟的訂貨品牌為自己訂做兩三套新衣。雖然單價很高,數量少了,算下來也是貴買賤用。可林落翹不同,她胃口廣而且雜,LV愛馬仕香奈兒無一不好,隻要出了新款必定要買,一個月添置一件都嫌少,加上一個消費觀跟自己一致的女兒,當安楠給自己的零花錢不夠時,沒有本事沒有收入沒有娘家依靠的她,隻有朝公司下手。
安楠自己也是個拎不清的,認為管賬的是自己的情婦就信得過了,結果如今東窗事發,他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能力挽救這個公司。
餘太太根本不費吹灰之力,隻要掐斷了安楠的幾場演出,又挖走了旗下的兩個得力經紀人連同他們手下的藝人,公司少了這幾個人的收入,資金鏈頓時斷裂,整個公司陷入癱瘓狀態。
忽喇喇如大廈傾。
安知薇聽到這消息,馬上趕回家裏。正好見董薇準備出門。
“媽媽,你去哪裏?”
自從離婚之後,董薇深居簡出,上班下班,下班之後就宅在家裏,很少外出。
董薇行色匆匆:“回安家。”
她們從來不把安家本家作為自己的家,口中提到的安家,就是過往生活了十六年的那個家。
安知薇聞言,丟下書包跟著董薇上車:“我也要去。”
董薇沒有製止她,畢竟她是安楠的女兒。
車子一路開過去,暢通無阻。安知薇看著窗外掩映的景色,這個年代,新江已經開始發展。市中心的高樓一座接一座拔地而起,如今正值初春,路邊的道旁樹因為空氣中水汽充足而吸飽了水分,黑俊俊的。樹枝上冒出一個一個米粒似的新芽,嫩得能掐出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