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抱著一束白玫瑰,撐著黑傘走在清冷的街道上。天氣不好,她的鞋子和小腿以下的絲襪已經被雨水打濕,但今天是奶奶的忌日,她無論如何都要去看她。
不是周末,下雨的公墓裏除了守門的老頭,再無他人。
像往常一樣,白棠將玫瑰放在墓地上,拿出手帕輕輕擦去墓碑照片上的雨水,老人溫柔慈祥的笑臉清晰映入她眼底,白棠忍不住鼻子一酸,蹲在雨傘下麵拚命擦眼淚。
一年前從小收養她的奶奶去世後,白棠就徹底成為了孤家寡人,她本來身體就不好,幸虧奶奶給她留下了大筆的遺產,足夠她治療休養。
隻是,身為孤兒的白棠沒什麼朋友,老人的死給了她沉重的打擊,這一年來身體每況愈下,白棠自己都清楚,這具衰弱的身體恐怕隨時都會倒下。
奶奶收養了她二十四年,她幸福地生活了二十四年,夠了。
心髒裏猛然迸發的疼痛像一把銳利的尖刀將她的知覺切割得支離破碎……白棠緊緊抓住手裏的傘柄,沒有去拿放在衣袋裏的藥。
奶奶……我很快就來陪你……
守門人遠遠地看著黑傘下的白棠,他認得這個年輕女孩,自從老太太葬在這裏之後,她幾乎每月都會來一次。
真孝順的女孩啊……守門人點了根煙,等著白棠出來的時候好好誇她幾句。
風雨裏,黑傘突然微微顫抖了一下,接著慢慢地往一邊歪倒。守門人吃了一驚,趕快摁滅手上的煙,冒著雨便衝了出去。
“白小姐?啊!”
雨傘下慘白冰冷的臉頓時嚇得守門人大叫起來。
雨淅淅瀝瀝下著,漸漸模糊了墓碑上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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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醒了,姑娘?”
侍立在床榻邊的小丫鬟突然驚喜地叫道,她眼尖地看到床上的小人兒微微動了下手指,趕緊湊上前摸了摸小人兒的額頭,另外一個小丫鬟跌跌撞撞就衝出門去。
白棠朦朦朧朧睜開眼睛,眼前景象晃動,粉色繡花的帳子?雕花的床?還有……在眼前倏然逼近的臉。
“啊……”
她低低地驚叫了一聲,嗓子裏火燒火燎的疼,竟然連個完整的音節都發不出來。
那古裝打扮的小丫鬟伶俐地將她扶起,端了碗溫熱的參湯來喂她。
白棠仔細打量著四周,心裏越來越通透和驚訝,顯然自己是像看過的小說裏寫得那樣穿越了?這滿屋子古色古香的擺設可不是唬人的物什,恐怕每件拿到現代都價值連城,小丫鬟手裏的掐金絲白瓷碗匙就是不菲的精品。
小丫鬟見她四下張望,隻當是白棠剛醒來在尋人,臉上的笑容愈發甜美,笑著說道:“姑娘可是想太太了,明珠已經去稟告了,太太很快就來看姑娘,先喝點參湯潤潤嗓子。”
“謝謝……你……”喝了參湯潤口,白棠嗓子已經舒服了很多,這會兒一開口,就是軟糯糯的嬌俏童聲,頓時嚇得她話也說不順暢,緊緊扼住了問話,任憑滿腦子的思緒飛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