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輪船已經啟動的時候,小寶透過稠密的雨簾向渡口望去,卻看見了鄭文傑佇立在渡口,身後是他散落的傘。這一幕,不知怎的,讓小寶覺得有一種揪心的痛。這時,她忘了道別,忘記了祝福。她隻是流著淚,在離渡口越走越遠的位置,目不轉睛地看著他,數著自己的心跳,直到他變成了線,變成了點,最後完全消失在她的視野。但他早已在她心中成了一道永遠的風景,他深邃迷人、如詩一般的眼睛在她腦中永遠定格。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天色已暗了下來,但大雨隻小了一點兒,他還佇立在渡口。他堅信,那隻船還會把她載回來的,因為他現在已經知道,小寶就是傻蛋,就是他的“小新娘”,這是白洛昨天才告訴他的。
偶爾有路過的旅客,看見他那個樣子,都笑他癡。
甚至有一個留著長發的男子安慰他說:“兄弟,失戀了,再找一個不就得了,何必自己跟自己過不去,值嗎?”
鄭文傑聽了非但沒有感謝他,反而恨了他一眼,那個人灰溜溜地甩著馬尾走了。
那個人走後沒多久,鄭文傑強烈感覺到全身發熱,上重下輕,但他還是不願離去,他始終相信,她一定會回來!
上天,你讓她回來吧,讓我向她認錯,向她懺悔:我把小貝當作了她!隻要她回來,我會用一生的時間去拂平這段記憶裏所有的傷痛。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反正,天意誠難測,小寶果真又坐船回來了。船依舊是那條船,隻是小寶多了雙哭紅的眼。
輪船剛一靠岸,小寶就一下子推開了門,從船奔到渡口,她緊緊地擁住了他,他也用力抱緊了她。大雨中,這滂沱的愛情!
“對不起!”千言萬語,請允許小寶凝聚成這最濃最濃的三個字。
“傻蛋,別走,求你不要離開我!”他用盡全身最後的力氣說完了這句話,這句承諾,就昏倒了。
四
醫院裏,鄭文傑躺在床上,臉上露著幸福的信號。原來,幸福就這麼回事兒。
“鄭文傑,你起來吧,我們一起去散步。”小寶這個不肯安靜的女孩推著他下了床——一個剛剛康複的人。
“小寶,你會照顧病人嗎?”
“你不是已經好了嗎?”
“可我還想再‘病’幾天!”他望著她美麗動人的眼睛說道,好像她的眼裏藏著無盡的童話。
小寶聽了這話,臉紅了。她什麼也沒有說,隻是“咯、咯”地笑,好像要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是幸福的!也許吧,女孩的心,因為很小,所以很大。
在花園裏,小寶陪著鄭文傑。一旁的荷花開得正豔,有“映日荷花別樣紅”的風韻。
“小寶,還記得小時候,我們一起劃船去采蓮子嗎?”鄭文傑背倚欄杆道。
“怎麼會不記得?我還記得某個人差點掉進了河裏。”
“那還不是為了你,你這小饞貓!”
“嗯,誰叫他喜歡我。”小寶說完,又笑了,像一朵荷花,盛開在他的心中,越來越美!
但願他們經過花開的道路,愛情的果實指日可待。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表姐小貝已來到了他倆身後,她笑著說:“看來這媒我是做成了。”
一
學校又開學了。日子依舊過得很平靜。隻不過,因為愛的夏季風,再平靜的日子,也還是會泛起漣漪。小貝回來了,她決定和表妹一樣都選擇文科。
在樓道間,白洛攔住了小貝。
她質問道:“憑什麼——攔住我?”
白洛語重心長地答道,“你不知道現在文科生的就業機會很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