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雙,你說,為何朕的手足兄弟一個個的想要害朕?究竟隻是為了皇位,還是因為,我根本就不應當純在於世?”
秋離騅想起秋離殤、秋染夜的死,如今又是秋燁黎的反叛。
究竟是誰挑起這並不重要,他到底也是想殺死自己的。
雙雙安靜的站在下方,不敢多言。
“朕的那些皇妹,一個個都不願意多理朕,敬而遠之這個詞,朕還是懂的。”
他歎息。
“皇上,您還有九王爺。”雙雙輕聲說道。
“長歌麼?”秋離騅苦笑一聲,說道:“長歌的性子不再朝中,他是一隻鳥兒,可以自由自在的飛翔。
前陣子他便向我請辭,準他回江南去,如今隻怕也已經到了吧?
我在北,他在南。他或許一輩子都不會進宮了,這是一個沒有快樂的地方。”
“皇上還有皇後,和貴妃娘娘呀。”雙雙湊近了去。
她能夠感覺得到秋離騅的悲傷。
在秋離騅身邊這般多年,長公子府中的丫鬟,如今也隻剩下了她一個。
或許,她才是最懂得秋離騅的吧?
秋離騅看著雙雙,那清淡的麵容,如出水芙蓉一般素雅,恬靜。
“雙雙,你過來。”
秋離騅向她招招手。
雙雙抿了抿唇,提起裙擺,小心的靠近秋離騅。
“坐朕身邊,陪朕說說話。”
“皇上,還是找貴妃娘娘吧……”雙雙低著頭,紅著臉,小聲呢喃似的說道。
“現在不要說她。”秋離騅道:“她……她太過強勢,我不想讓她看見我的猶豫。”
“當年,因了她的一句話,我選擇了萬裏河山,我為她讀經練武,為她攬下這片江山。可是……我卻失去了我本性的東西。
我不愛江山,我也不愛權傾天下,我愛的隻是她顧弄影。
人言愛屋及烏,她喜歡的,居然也成為我所喜歡的,當真是……可笑!”
秋離騅抒發著自己的心胸,他沒有自稱“朕”,而是如往常一樣,說,“我”。
雙雙不語,隻是聽著,依偎在一邊,為他沏茶。
“她從來都不是一個說話的人,她沒有對我溫柔的笑過,也沒有真正的愛過,即便我們魚水之歡,她也同樣帶著抗拒的僵硬。我始終隻是她的棋子,可是我卻甘願做她的棋子,雙雙,你說我,這是否是懦弱?”
秋離騅眼神黯然,眉宇之間,猶有哀傷。
雙雙道:“奴婢不知道,但是皇上卻是真性情的。愛之深,方能夠為對方做一切。”
“愛之深?”秋離騅“哈哈”笑了幾聲,一把將雙雙攬在懷中。
“皇上!”
雙雙驚呼,立即掙紮起來,一張笑臉頓時羞紅一片。
“別動,我隻是想找個人安慰一下。”
秋離騅道。
在雙雙的肩膀上,他緩緩閉上了眼睛,似乎有所安睡。
雙雙聞言,果然不動。
“他可憐麼?權傾天下,就算他原本並不喜歡,可是現在,他不也是甘之如飴麼?”
雙雙看向案桌上的那杯茶。
良久,良久。
或許是一盞茶的功夫,或許是一炷香的時間,也或許更久。
雙雙覺得被秋離騅抱著,身體都快要僵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