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言墨能夠治愈小月？
譚複與龍兒的驚喜難以形容，就連小月也一時呆滯在那裏。
“你……能夠治好我的眼睛？”小月不確定的問。
她的眼睛是在趙府哭瞎的，她怨恨，她憤懣，她卻無可奈何。
“或許可以，畢竟，不管是何種病情，都存在著另一種可能，這是連神都難以預測的。”少言墨實話實說。
他被稱為最接近神的存在，卻到底不是神。
“小月……”譚複激動的說不出話來，他身在龍盟，如何不知道少言墨一句：“或許可以”的分量？
如果小月能夠恢複視力，他將願意付出任何代價，任何！
龍兒也是滿心的欣喜，拉著小月說：“小月，少言墨的醫術天下第一，他一定可以醫好你的！”
小月輕輕一笑，她的反應，沒有過多的激動，除了開始的那一瞬間的希望，隨後又如清風一般。
她對龍兒說道：“阿姐，我不想醫治。”
她轉過頭朝著少言墨的方向，道：“多謝你的好意，可是小月寧可現在這般模樣。”
“為什麼？”譚複和龍兒雙雙出聲。
而少言墨、天酒漬和燕子翎都帶著奇怪的眼神，他們不明白，明明有醫好的機會，為什麼不願意？
小月如尋常一般，隻是含著笑意，說道：“小月現在這樣很好，看不見人心險惡，看不見世間醜陋，隻用心去感知，看不見的不在意，看見的成了心中惦記。如今小月惦記的，已經存在小月心中，音容笑貌，他將永遠存在。我感受著你們的氣息，我感知到你們的存在，小月足矣。”
“可是你若是恢複，你將來的生活一定會更加美好啊……”龍兒情急之下說出口，可說了，才發現自己的話不合時宜。
小月也不在意，隻是說道：“如今小月能夠衣食自理，能夠走，也能夠跳，能夠吃，也能睡好，就算將來實在沒有了活路，小月這一手刺繡也還是能夠混下去，這雙眼睛本不足掛齒。
而且，這雙眼睛看得見時，小月看見的都是不應當出現的事情，現在看不見了，就不用去勞心，何樂而不為？”
“就聽小月的吧，如她所言，我們在她心中，看的將會比誰都要清楚。”譚複雖然歎息，可是他還是決定尊重小月。
他能夠懂得小月心中所想的。
他這幾日與小月日夜談心，小月將譚複不在的日子發生的事情全都說給譚複聽，一字不落。
她雙目還能看得見的時候，看見了當初的摯愛為名利拋棄自己，看見了趙府的貪婪與步步緊逼。等她看不見了，這些就會遠離她而去，她現在已經能夠保護自己，已經能夠做到讓自己最舒心的方式。
譚複說，隻要她是譚小月，她就是他最愛的小月。
譚複與小月心照不宣，會心一笑。
這是彼此之間的默契。
“能夠摒棄世俗煩惱，這將會給你帶來安詳與快樂。”少言墨點點頭，他對於小月的印象極好。
龍兒至此，也不能再說什麼，這是小月的決定，她也隻能尊重她，誰然她還是很想小月能夠回到從前的樣子。可是她也知道，一切都回不去的。
“咻——”
一聲輕響，二樓突然多出一道人影，除了少言墨、天機子和燕子翎，其餘三人都被嚇了一跳，眼神戒備。
這人一身雪白，這樣的白不同於少言墨身上的飄零之氣，而是一種帶著冰冷的死亡的氣息。
他的頭被鬥篷遮住，隻看得出他白皙的如同白雪一樣的下巴，和一張櫻紅緊閉的唇。一縷雪白色的發絲自鬥篷下傾瀉，一支雪白色的流蘇帶著藍色琉璃的珠子，映射著一種陰寒與詭異。
他背後一把寬大的劍盒，雕刻著水木龍紋，劍盒之外露出帶有白色流蘇的雪白色的劍柄。
這個人從頭到尾都像是雪一樣。
“了結了。”他的唇微微開啟，聲音如在沙地裏滾過一般，沙啞，陰暗。
少言墨眼中是笑意：“一葉飛羽！”
“原來他就是一葉飛羽！”
這是龍兒和譚複的想法，譚複雖然久在龍盟，可是一直處於低下的地位，以前連見到天機子和燕子翎的機會都幾乎沒有，更不用說見到從來不顯山露水的一葉飛羽，以及神秘莫測的少言墨。
隻因為他與龍兒走的近，也算是在龍盟之中能夠僅有的與龍兒交好的幾人，這才地位有所提升。
而龍兒這幾日在蓬萊仙家，聽過這個名字多次，但是從來沒有見過，如今聽到少言墨點明了他的身份，龍兒頓時好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