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心事的龍兒,就好像戳破了燈籠的膜,心裏頓覺萬丈光芒。
而陸遠也告訴她明日便可再去服侍長公子。
龍兒知道,這或許就是陸遠所說的為她製造機會。
“陸大哥,長公子有喜歡的人,你為何還肯這樣助我?”龍兒在回來的路上這樣問陸遠。
陸遠隻是笑,笑罷便道:“我之隨心。”
龍兒點了點頭,也就不多問。
回到了府裏,已經差不多夜黑,小月正著急的等著。
龍兒輕笑,喚了小月道:“你怎麼不回去?”
小月見了龍兒,頓時帶了哭腔:“龍兒姑娘你去哪兒了?小月找了你一下午找不見你,我以為……我以為……”
“你以為什麼?”龍兒伸手撫摸起小月的臉,心道果真是個可人的丫頭。
“龍兒姑娘你不知道,你出去了之後那碧兒姑娘來過了。我不知道她要做什麼,隻是她眼睛紅著好似一頭嗜血的狼一樣,她手裏拿著匕首就從了進來說要找你。小月害怕,去找了錢管家才將她帶走。”
小月說著,眼淚果然是掉了下來,一臉的驚恐猶自未歇。
龍兒蹙眉,抿著嘴不語。
“龍兒姑娘,那碧兒姑娘是不是要過來……過來殺你?”小月抹了一把眼淚又關心起龍兒來:“我聽別的丫鬟說,這幾日碧兒姑娘不對的很,就像是中了邪一樣。龍兒姑娘你說,會不會碧兒姑娘她當真是遇見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
龍兒搖搖頭,手按在小月的肩膀上示意她別慌:“不打緊,我過去看看便好,可能是蒙蔽了心智。”
小月朦朧著雙眼點了點頭。
龍兒的手不自覺的摸向胸口,那裏是血龍珠的位置。
自從進了長公子府,龍兒就不願意再去觸摸這枚血龍珠,也不願意將玉龍珠和天龍八部拿不來,她怕觸景生情。一個人的時候,更怕。
隻是她現在鬼使神差的,就想去摸著這枚血龍珠,好似它就在胸口散發著熱量。
與小月說了一聲,她獨自來到碧兒所在的院落。
她是一等丫鬟,有獨立的院落,喚柳也有自己的院落。至於二等丫鬟,則是雙雙相鄰。碧兒與如秋住在一起,雙雙和另外一人住在一起。三等丫鬟又是一個級別,五人同住,如小月。
來到碧兒的門前,才發現此處眾人都在,喚柳、雙雙、如秋。
而碧兒,則是被五花大綁的榜在木樁子上,口中被一條粗布塞著,嘴角有鮮血流出幹涸。
龍兒走近,眾人自然是有所察覺,每個人或多或少都帶著一絲嘲諷的笑意。
龍兒向雙雙看去,這些人當中,龍兒也唯獨覺得雙雙好些。雙雙也隻是看了龍兒一眼,眼神又不自覺的向著碧兒望去。
碧兒自然也看見了龍兒,原本被曬了一個下午好似鮮花凋謝一般的枯萎下來,可是見到龍兒的刹那,眼睛瞬間瞪的極大,好似要將眼珠兒掉下來一般,而身子更是扭動不停,口中發出“嗚嗚”的聲音,那是說不出來的話。
龍兒不知道她想說什麼,可是她的眼神的確是帶著無盡的殺氣,她不懂什麼是殺氣,想來應該和那個火夜裏的黑衣人一樣。
隻是碧兒似乎感情多一些,憤恨,仇怨,沒有那黑衣人的冰冷。
喚柳出來的時候披了一件鬥篷,邊緣有狐狸的毛發,於她的風姿很是相稱。“龍兒,想不到你最晚進來,卻最懂這府裏的規矩,居然能夠悶聲不響的將碧兒變成這個樣子。他們說你是狐媚子,本來我是不信的,以為你不過是運氣好些。但是現在我信了,你若沒有一些妖法,怎麼會讓碧兒中邪?”
喚柳說的時候,眼神一直看著碧兒,憐憫?同情?更像是冷笑。
龍兒搖了搖頭,關於碧兒的事情她聽小月說過不少,從她醒來的那日開始,就已經聽到關於碧兒時而瘋癲時而發狂的消息了。
“我與碧兒無冤無仇,我何苦害她?”
“誰知道呢?興許你覺得她的存在對你有威脅?”如秋也從喚柳的身後走了出來,帶著嘲諷。
龍兒輕輕的笑,這群人果真是有一張伶牙俐齒,什麼事情都能夠往自己的身上攬。“正如你們說的,我已然是長公子的貼身丫鬟,我何必再去害她?”
“那便是你對上次碧兒當中戳穿你偷竊了她的珠寶的事情耿耿於懷,你就是想報複!”如秋狠狠道。
龍兒再笑:“冬梅已經還了我清白,我何苦糾纏不放?再者,從中秋開始我就一直昏睡著,我如何去害碧兒?府裏的人對於碧兒的事情,想必是都知道的。”
如秋還想說什麼,喚柳卻一揮手阻止了她。她搖擺著身姿走到龍兒的身前,然後解下係在自己胸口的鬥篷的帶子,然後淡淡笑著,將鬥篷給龍兒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