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離騅的臉色很不好看,秋染夜是怎麼知道他去過浮屠香樓的?
不過他的確沒有將那些俘虜所謂的金屋藏嬌,浮屠香樓裏有她,他又怎麼會送這些庸脂俗粉過去?
若得天姿,自然不許有半點的汙穢。
龍兒暗自為秋離騅著急,浮屠香樓是什麼地方她大概有數,若是六皇子當真將這地方與長公子聯係起來,隻怕長公子從此名譽掃地。
“他難道就真的那麼在乎那個女子麼?連這樣的地方都不惜身份前去。”龍兒心中再一次自問。
“六弟倒是對為兄的蹤跡很是清楚。”秋離騅不緊不緩的說道,眉宇之間竟無半點的憂色,好似一幅成竹在胸。
秋染夜眼見了秋離騅這般表情,心中兀的一突,卻不知道為何。
“父皇,那浮屠香樓是個好地方,卻不是兒臣的。不過那地方似乎六弟熟悉的很,不知道六弟知道那地方的主人是誰麼?”秋離騅笑道。
秋染夜自然說道:“皇兄實在是過獎,那地方我怎麼會知道誰是那兒的主子?不過皇兄你既然能夠將俘虜放進去,隻怕就算你不是正主兒,也是半個主人吧?”
秋染夜知道,隻要咬死了這個借口,秋離騅便會在今天敗下陣去,就算皇帝不處置秋離騅,但是落得個疏遠是肯定的。
至於朝中那些保持中立的大臣,亦或者是滿口仁義道德長者為先的儒家老學究,都會因為秋離騅的這一個汙點而轉投他人。
秋離騅轉過身問秋染夜道:“六弟,我倒是一直以為那地方是你的私產。為兄才回到永安,那些阿諛奉承的人倒是不少,有人就提過那地方是個好去處,說是背後的人就是六弟你。上次便尋思著找六弟敘敘舊,隻可惜並沒有見到六弟,當真是可惜了。”
秋離騅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讓龍兒突然覺得陌生,但是又是心疼,能夠臨危不亂已經是難得,又何必在要求其他?
“皇兄,你這可是當著父皇的麵兒打馬虎眼兒啊!來來來,趙將軍,你說那地方是誰的?”秋染夜輕笑了一聲也不以為意,轉手拉了一個威猛將軍便直接說道。
那趙將軍抬頭看了一眼皇帝,卻見皇帝將半邊的身子都靠在婉貴妃的胸脯上,一雙眼睛間或露出一絲淩厲的光澤來,與方才昏睡的模樣略有些不同。
趙將軍朝著秋離騅和秋染夜拱了拱手,道:“啟稟皇上,老臣不知道,隻是聽聞六皇子常去那地方,許是六皇子的的地方。”
秋離騅笑。
秋染夜一雙桃花眼瞬間瞪得老大,吃驚之餘連忙喝道:“趙將軍,你可不要胡說八道!當著父皇的麵說假,你這是欺君之罪!”
“六弟稍安勿躁,許是這趙將軍老來昏庸記錯了。”三皇子秋離殤出來打圓場。
秋染夜點點頭,又點了一人道:“王副將,你說!”
於是又有一將軍走出來,聲音朗朗:“啟稟皇上,這浮屠香樓是個什麼地方臣不知道,不過臣跟隨長公子征戰才歸來不久,所抓俘虜都是由臣親手點過,倒是沒有缺少。至於異域歌姬,恕臣不知道是什麼人。”
秋染夜氣急,走過去狠狠瞪了王副將一眼,然後一把拉起王副將身邊的文臣喝道:“中大夫,你又有何說法?”
那中大夫被嚇得不輕,連連擺手:“老臣不知,老臣不知啊,傷風敗俗也,傷風敗俗也!”
秋染夜還要去拉人問,但是皇帝卻開口了,那厚重的聲音好似敲響了晨鍾暮鼓:“好了,大殿上豈容你們胡鬧,看你們這個樣子,成何體統?若將朕的美人嚇著,一個個都給朕治罪!”
“皇上息怒!”
一群大臣連連跪拜在地上,高聲呼喊。
秋染夜心中一團火,眼中滿是不甘。
秋離殤靠近了秋染夜道:“染夜,忍住!”
“三哥,這幾個老家夥臨陣叛變,實在是該死!”秋染夜憤憤罵道。
“秋離騅若是那麼容易扳倒,他也就做不了這個位置了。為何他是公子,我們是皇子,你難道不明白麼?”秋離殤冷笑了一聲道。
秋染夜終於熄滅了怒火,不過眼中的陰寒也變成殺機:“若非皇祖父當年最喜歡的便是他,這個公子的稱呼也不會落到他頭上!”
秋離殤隻是笑著,隨著眾大臣一起回到了座位,又拉了秋染夜。
秋染夜一口酒喝下,便道:“不過三哥你謀劃周全,前麵這幾場不過是熱身,接下去這一場才是最熱鬧。”
秋離殤搖了搖頭,眯著眼睛道:“秋離騅不好對付,我們誰都不可能一下子將其打落深穀。他為人謹慎,又約束下屬,很少有錯漏。所以我們現在能夠做的也就是讓父皇漸漸遠離他,讓他不能一下子成為太子。不過秋離騅他也有弱點,那浮屠香樓不過是拋磚引玉,而那塊真正的美玉便是他的心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