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兒看著眼前的男子不知所措,她從來都沒有想到眼前這人居然是千褚國的長公子。
秋離騅放下手中的兵書,抬眼看了龍兒一眼,看不出絲毫的表情:“你在這兒可習慣?”
龍兒忙著跪下,低聲說道:“謝過長公子,奴婢在這兒習慣。”
這些規矩是長公子府的管家教的,不過那個有著花白胡子的老人也隻是再三叮囑她與長公子說話要下跪,以及要自稱奴婢。至於其他的,其他的那些仆從奴婢自然會教她。
秋離騅微不可聞的嗤笑一聲,然後重新拾起那本兵書細細看了下去,似乎再也不管龍兒。
“去沏壺茶來。”龍兒聞聽秋離騅道。
龍兒出了這書房,總算是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暗道這長公子好淩厲的氣勢,直將她壓的喘不過氣來。
“麵冷心熱,其實他也不是那麼不近人情……”龍兒抿著嘴,不由得想起昨天那一幕來,那一句“這女子是我的貼身丫鬟”還縈繞在她的心頭,那不容置疑的語氣。
“龍兒你當真是沒心沒肺,蕭南還不知所蹤,你怎的盡想這些事!”龍兒暗自啐了自己一口,皺著眉頭跑著去沏茶去了。
恭敬的沏完了茶,龍兒便退了出來。
她看著這滿院子的菊花,不由的想起山莊裏的花園來。那個有著溫泉的池子四季如春,所以她就一年到頭都能看見桃花,不過娘親說花兒還是應景的好,於是又在廊子下種滿了菊花,就和她現在看到的一樣,全都是金色的秋菊。
“娘親,龍兒想你了……”
龍兒摸著血龍珠突起的地方,眼神朝著天邊看去。
龍兒現在的身份是長公子的貼身丫鬟,有單獨的院落,不過自然不能與長公子比。
她回到自己的屋子裏,裏麵的東西應有盡有,雖然遠遠比不上莊園裏自己的屋子,可已經比起在山洞裏要好的太多。
她坐到銅鏡前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消瘦了不少,卻又看起來幹練了許多,隻是那一張帶著嬰兒肥的臉依舊白皙如斯。蕭南不讓她出去,竟然依舊保養的如此好。
“呃……”
她悶哼一聲,背上傳來火辣辣的疼,是自己不小心牽動了背上的傷勢,那是她昨天不小心滾下山的時候弄傷的。
那個叫做陸遠的男子對他說,既然長公子的人前說自己是他的貼身丫鬟,那麼自然要貼身伺候著,不管是有傷還是沒有傷,尤其是這一段時間。
龍兒隻記得自己點了點頭,那陸遠便喚了一個大夫給她開了些藥。她明白,若是自己什麼都不做,隻怕這府裏的人也會容不下自己。無數的人可以說她飛上枝頭,說她恃寵而驕,又或者說她是恩將仇報——哪怕這些事情根本不會發生也不可能發生。隻是奴婢的命,從來如此。
好在她雖然是莊園裏的小姐,可也不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家碧玉,她也會自己沏茶,有時候也會自己鋪床,加上和蕭南在一起的這段日子學了不少,在這長公子府至少禮數盡了,應該也不難呆下去。
“龍兒?”
門口一個女孩兒探頭探腦的立著,似有什麼難言之隱,支支吾吾的隻是喚了龍兒。
龍兒回過神,迎了出來問道:“姐姐可有什麼事麼?”
這人她不認得,可是既然是這長公子府的,當然也就是她的前輩了。
她現在隻是個丫鬟。
“這……是這樣的,院子裏的姐妹聽說長公子如今多了一個貼身的丫鬟,於是讓我過來請你過去一敘。”這女子有些忸怩,雙手交在腹下不停的攪動著手裏的絲帕。
“恩,龍兒初來,是該去見見姐姐們,隻是我卻不曾有什麼禮物,這可如何是好?”龍兒沒多想,以前小燕兒在的時候也會和她說這些私話,說是哪個院子裏新來的丫鬟送了她些什麼東西。
可是如今她除了血龍珠、玉龍珠,隻有一支娘親最後留給自己的檀木簪子,哪裏來什麼禮物呢?
“沒事,我們本就隻是丫鬟……你……要不然不要去了吧?”那個女孩子說。
龍兒一愣,隨即有些好笑,可是笑不出來。“怎麼能不去呢?讓姐姐們邀我已經是龍兒的不是,若是還不去,隻怕日後會多了嫌隙。”
那個女孩子蹙眉,卻點了點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龍兒深深的看了那女子一眼,見她眉間的憂慮,心中已然是明白。有些事情根本不用人教就會明白。從今天早上她正式工作開始,見到的丫鬟哪個與她親近了?多是不屑一顧又或者是滿臉的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