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蒼抬起一隻手輕輕撫著秦默的背,安慰她說:“別急,事情肯定有辦法的。”
不知怎的,這時天蒼腦海裏突然一閃而過白日裏十景那句莫名其妙的話,他前後仔細一想,心中有了個不好的預感。
“怎麼?你可是想到了什麼?”秦默見天蒼愣神,忙扶住他的肩膀追問,“可是知道了皇帝去了哪裏?”
“此事說來話長,我隻怕是十景對我們起了異心,又或是他發現了皇帝的身份……”話說一半,天蒼陷入了沉默。
秦默也大概聽懂了,皇帝失蹤一事與十景有些關係的,那麼皇帝去了哪裏?十景要做什麼?
“眼下之際,我們惟有靜觀其變,待明日我去探一探十景再說。”
“他若是知道了皇帝的身份,會不會殺了他?”
秦默的一句話讓天蒼無法回答了,以十景那個衝動又單純的性子,沒準是將皇帝找個地方殺了,若是那樣…….
想著,天蒼眉頭一皺,“別想這些了,總有辦法的。”
皇帝自被送來落雁城後便一直囚禁在城西的一個宅子裏,他還當是被強盜綁了來,自恃有天蒼這個強大的靠山,他竟然絲毫不害怕,每日吃得好睡得香。而七皇子每日研究計謀,根本無暇來看這個人質一眼,父子二人就這樣在一個城中同吃同睡,卻不知道對方的存在,實在是可笑。
第二日,堪娜早早地找來了秦默的大帳,秦默這才想起自己之前曾答應她,今日要陪她去落雁城采買藥材。
“怎麼了,默兒可是有事情不能同我前去?”
“不……”秦默手下一頓,解釋說,“當然不是!”
堪娜會心一笑,拉起秦默的雙手熱切地說:“那便太好了,我特意叫上了十景一同前去,剛好這批藥材是為了他們大軍出征所準備的,借此機會,讓他認識一些藥材也不錯!”
“對了,這幾日怎麼不見天蒼的父親?”
秦默被問得一愣,她一直懷疑堪娜也是知道皇帝失蹤一事的,沒想到她會這麼問。那麼她到底是故作迷糊,還是真的不知道?
“默兒?怎麼走神了……”
秦默連忙一笑,引開話題說:“我沒事,隻是昨晚沒有休息好。天蒼的父親去哪了我也不知道,我們盡快出發吧!”
堪娜點點頭,牽著她走出大帳,上了馬車。
車外,十景與天蒼各騎一匹鋒棱瘦骨的棗紅色大宛駒,鎏金的鞍飾襯得馬上的人更加俊朗挺拔。天蒼一襲白衣,與十景的獸皮黑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二人一齊揚鞭,兩匹駿馬很快跑出來部落。
“大王可知,最近部落中並不太平,昨日便失蹤了一人?”駿馬馳騁,冷風在天蒼臉側呼嘯而過,連帶著他的話語也冷了幾分。
十景聽著天蒼陰陽怪氣的話心頭一緊,下意識勒緊了韁繩,馬慢慢停了下來。
“……堪娜她們的車子還在後麵,我們等一等罷。”十景為了掩飾尷尬,翻身下了馬。
“你方才說,是何人失蹤了?”
天蒼坐在馬上俯視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這人不用我說,大王該知道的。我隻是想問你到底是何意。”
“本王……”
十景話說一半,便被天蒼打斷了,“我想大王知道,要保區區一個凡人,自然是難不倒我的。”
十景下意識咽了咽口水,天蒼此時的樣子可怖至極,與平常儒雅的模樣大相徑庭,十景深吸一口氣替自己壯膽,壓著嗓子說:“若是你肯安心留在我戎狄部落,成為我的軍師,我可保你一家平安無事。”
十景的話是默認了皇帝一事是他做的手腳,天蒼得到這個答案就夠了。
“怎樣?你可考慮好了與我…….”
話又沒說完,堪娜的馬車追了上來。
天蒼回頭看了一眼,手下用力,調轉馬頭向車子的方向走去,“王後的車子到了,此事我們回部落再談。”
十景不甘的一撇嘴,上馬離去。
“其實,戎狄部落周圍就有很多珍貴的藥材,王後不必采買太多的。”秦默拿筆,將堪娜列好的單子左塗右改,刪減了許多。
“不行,這可都是治療風寒的藥材呀!”堪娜心疼地看著薄紙,“這些都是救命的!”
這時馬車一顛,桌上的食碗蓋子被顛得偏了幾尺,秦默一看裏麵的綠色糕點,伸手拿起一塊放到堪娜麵前說:“您可知,這翡翠糕的麵皮,所用的材料裏就有治病良藥?”
堪娜搖了搖頭,雙手合攏著將糕點接了下來。秦默繼續解釋說:“此藥是治療外傷用的,戎狄人就是因為常年食用此藥做成的糕點,外傷才痊愈得這麼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