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場的氣氛在最後一個琴師席琳也到來之後便繃緊了起來。眾人也顧不得忽然出現的青了,既然紫瀾許可了那其他人再質疑也是白搭。
宴庭是一個看起來很普通的男子,從資料上,青知道他是這次舞會負責現場總管的,同時也算是侍者之一。宴庭並不高,長相也很普通,大概二十八九歲的樣子,但是從進門後到現在這點時間內,他一動不動地站得筆直,背脊很挺這一點來看,的確是經過專業的訓練的。年紀輕輕就能夠擔起如此重的職務,想必他也有他的過人之處。
而相比較宴庭,席琳卻是在五官上都出色得讓人嗟歎。
作為鋼琴師的席琳,有著雪白柔嫩的肌膚以及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她臉部的曲線異常柔美,純種摩臘血統的她,帶著濃鬱的西方風情,那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染上了讓人心醉的風姿。讓青一眼便注意到的,是席琳的那副眼鏡。
席琳是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的,透明鏡片下大大的眼睛如水一樣。但是這副厚重老陳的眼鏡卻非但沒減弱她的魅力,反而讓她過於柔媚的臉孔中和了許多,有種說不出來的味道。轉而觀察席琳的手指,修長、蔥白如玉,那是典型鋼琴師的手。
據說席琳是兩年前來到柩家當柩家二子的鋼琴老師的,所以也算得上對柩家的狀況比較了解了。
席琳仍穿著舞會演奏時候沒有換掉的白色長裙,長裙胸前的吊帶上綴著一朵絲質的睡蓮。雖然此刻這枚睡蓮仿佛應景一樣有些耷拉垂落,但絲毫不影響主人的美。即便是青,也在看到席琳的第一眼的時候震驚了。這樣的女子,無疑有著吸引人眼球的魅力。
但是此刻的她,卻是以嫌疑者的身份出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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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十一點,因為之前一番審問,四人臉上已經出現了倦色——寒曉不必說,在寂雨執意跟來之後便一直被寂雨握著手,看向青的目光帶著淡淡的哀傷。甚至青覺得,此刻的寒曉用“哀莫大於心死”來形容也不為過。而柩燁,這個在自己看來如同完美情人一般存在的男子,身上也籠罩了淡淡的陰影。死去的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普通人應該是很難接受的,就算再出色如柩燁也一樣。看到他的表情,青忽然覺得有點安慰。
青坐在沙發上,手頭依然揣著那份資料。這次的調查,青知道,就算讓自己參與了也僅僅是作為幕後分析者的身份存在。青沒有一點實權,至多能做出一些提議。然而就算隻有這點,也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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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悟亭身為三方審問之中一方的陣營,即便嫌疑者中有自己唯一的女兒,他也不能徇私枉法私自將寒曉的嫌疑解脫。
寒悟亭知道,若此刻自己表情流露出一些擔憂,那寒曉一定會更恐慌的。於是他盡量克製自己那張俊朗的麵容上不露出絲毫的陰鬱。
“曉曉你放心,隻要你什麼都沒做,我們一定還你公道。”這是他所能安慰的極限。
寒曉黯然點頭,精心修整過的劉海也耷拉著貼在額頭,平日裏亮麗的外表減色了不少。青心疼地想要起身幫她整一下外形,卻見寂雨朝這邊望了一眼,握著寒曉的手緊了緊。
眼神似乎是傳達了“曉曉就交給我吧。”這樣的信息,隨後她便從小包包中拿出梳子。寂雨也早已注意到了。
見寒曉仍舊穿著寂雨的那件大紅色小外套,臉色好歹比之前紅潤了不少。
青讓自己靜下心來。青明白,不能因為一時偏私而丟失了繼續調查下去的機會。雖然此刻夜已深,這幢豪宅也被嚴肅沉悶的氣氛籠罩著,然而僅僅幾個小時就已然將嫌疑人的數目減少到了四人。接下來要做的,就輕鬆了很多。
調查開始,主動方當然是MO。因為目前為止調查到信息最多的也是MO。於是那個青仍然不知道名字的男孩兀自上前,雖然人小,氣勢卻絲毫不輸人,用淩厲的目光望著眼前的四人以及寂雨——或坐在椅子上或坐在床上。
男孩開口了,發育期的嗓門沙啞卻依然帶著童聲的尖銳:“接下來的審問希望各位能夠配合,如果有不願意回答的,我們不排除會采用非常手段。”
聽到這話,青心頭一震,慌忙想要起身,紫瀾卻伸手製止了自己。
回身看,一邊的清澄臉上帶著不明所以的笑容。
青壓製住擔憂,聽男孩繼續說:“當然如果你是清白的,也就沒必要隱瞞一些什麼不是麼?”說完這句,男孩頓了頓,掃了一眼四人,目光如炬,似是過了一會才再次開口,一字一頓:“那麼請問四位,斷電之後,四位做了些什麼?”
“請將細節,一並告訴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