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有女同行(1 / 3)

第五章:有女同行

這天晚上,段雲躺在床上,一直睡不著覺,腦海中總是不自禁的想起劉夢菲那溫柔文雅的模樣。這樣想著想著,過了許久,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他不知就在他想著那人時,那人這時也正在想著他。

自與他說第一句話始,劉夢菲心裏就開始不自禁地念著他。今天晚上那次不經意的對視,更是令她加深了對他的好感。從他的那清澈的眼神中,她似乎看到了什麼,卻又好像什麼也沒有看到。這是自她出生起,她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要知她自小隨她媽媽學習了苗疆一種神秘的巫術——觀心術。這種秘術乃是通過觀察一個人的眼神及表情,來知曉此人所思所想,乃是極為艱深的一種秘術。

她自四歲起開始習此秘術,十歲時已有所小成,十二歲時已能運用自如。現在她隻要看著別人的眼睛,即能知曉此人心中所想。

不過,她會這秘術的事,即使是她爺爺也不知曉。不是她故意隱瞞,實是這秘術過於奇特,旁人即使聽了,也會對此嗤之以鼻。而且這是苗疆一帶隱秘的巫術,在中原武林一向被視為邪術,是以她媽媽告誡她不得跟任何人提起。不過,有一個人可以例外,這個人即是他的丈夫。因為她媽媽曾+對她說過:“當你愛上一個人時,這觀心術即對這人無用了。是以可以與這人說明。觀心術乃是以己之心觀他人之心,自己之心已亂,如何能再觀他人之心?”

劉夢菲癡癡地想著母親的話,心裏不禁想到:難道他就是我命中注定的那人嗎?一想到這兒,雙頰又不自禁暈紅了。

第二天清晨,眾人都很早早的起床。吃過飯後,段雲四人即與劉洪一行人同行。

一眾人行走在路上,段雲四人仍是騎馬。劉洪一行人中,劉夢菲由於身體虛弱,是以隻能乘坐馬車。

段雲總是不自禁的朝著馬車張望,忽然想起幼時母親教給他的一首詩。心中所及,遂輕聲吟道:“有女同行,顏如舜英,將翱將翔,佩玉將將。彼美孟薑,德音不忘。”

這乃是《詩經》中一名男子讚美一位同行的美麗女子的話,意思是說她的美貌像木槿花一樣,而且這女子也有著美好的品德,令人難以忘懷。

這幾句詩與此情此景正相適宜,頗有一種效仿古風之意,別有一番韻味兒。

隻聽馬車中傳出一陣清脆動聽的聲音:“瞻彼淇奧,綠竹如簀。有匪君子,如金如錫,如圭如璧。寬兮綽兮,猗重較兮,善戲謔兮,不為虐兮!”

這亦是《詩經》中的詩句,是一個女子對一位君子的盛讚。意思是說這位君子胸懷寬廣、灑脫又有修養,他善於談論,詼諧風趣又把握得當,不失分寸。

這幾句詩顯是與昨晚大家在一起談話聊天時,段雲風趣地開玩笑有關,隱有雙關之意。

段雲聽她也以《詩經》的詩句相答,並稱讚他,心下甚喜,暗道:“原來她聽到了我在吟詩,且立即以《詩經》中的句子應答,看來她不僅溫婉文雅,還才思敏捷,實是一位大家閨秀。”

於是驅馬上前,靠近馬車,道:“在下剛才隻是有感而發,是以脫口而出這幾句詩。冒昧之處,姑娘請勿見怪。!”

隻聽馬車中傳出天籟一般的聲音:“哪裏的話,公子言重了。公子所說這幾句於此情此景正相適宜。孔子曾說:《詩》樂而不淫,哀而不傷。其意境比之現在一些詩詞也不弱!”

段雲一聽,心道:我於詩詞一道隻是略有涉獵,並不精通。這位姑娘要是談將起來,隻能是對牛彈琴了!於是,應道:“姑娘所說極是。可惜在下學識淺薄,對詩詞一途隻是略有涉獵!隻怕姑娘不要笑話才好。”

劉夢菲道:“公子過謙了,剛才公子吟誦的那首詩也是詩中佳品啊!”

段雲答道:“剛才那首詩是我幼時母親教的。”此話一出口,隨即想到這位姑娘剛剛母親去世,不由好生後悔。

果不其然,隻聽她聲音略帶傷感地道:“我剛才所吟的那首詩也是我母親教給我的。”

段雲歉然道:“對不起,我不該惹姑娘想起傷心事的。”

隻聽她說道:“公子不必自責,是我自己的原因。”頓了頓,又繼續道:“我自小與母親在一起,一天都沒分開過。是以一想起她,我就不自禁難過。”

段雲默然不語,心想:比起這位姑娘,我實是幸運了萬倍——我雖然與母親分離,但還有相見之期。而她卻永遠見不到她的母親了。

想到這兒,他也不自禁的為她傷心了。隨即想到:我應該使她歡心愉悅,讓她別這樣傷心。

但如何使她歡心愉悅,他卻還沒想好,隻好岔開話題,道:“姑娘你長的這麼漂亮,想必你媽媽也一定很漂亮了。”

隻聽車內說道:“公子說笑了,我有什麼漂亮的,不過我媽媽確實很漂亮。”語氣中帶著三分喜悅,七分羞澀。

段雲笑道:“如果姑娘還不算漂亮,恐怕這世上就沒有漂亮的人兒了。”隨即想到自己母親也很漂亮,於是補充道:“姑娘跟我媽媽一樣,都很漂亮。”他少年心性,想到什麼就說出來,也毫不避諱什麼禮法。

劉夢菲畢竟也是個十三四歲的女孩,聽他這麼稱讚自己,小臉不自禁的變紅了。不過好在隔著一塊窗簾,段雲看不到她現在的樣子。

段雲見車內沒有回答,心想:難道她想到她的媽媽又難過起來了,這可如何是好?忙道:“實是對不住,我不是故意提起你媽媽惹你傷心的,請姑娘見諒。”

劉夢菲忙道:“不……不是的……”卻又不知該怎麼說才好。

段雲不知她的心思,心道:隻要她不傷心就好了。於是繼續說道:“我看姑娘你腳步輕浮,似乎沒有絲毫內力,難道你爺爺沒教你武功嗎?”

劉夢菲道:“我沒學武功。我媽媽說女孩子習武不雅,而且我爹爹也是因與人比武而死的,是以我媽媽不讓我習武。”聲音中帶著一絲傷感和落寞。

段雲心中一緊,心道:糟糕,剛才還想讓她開心起來,怎麼這又讓她傷心了。段雲啊段雲,平時你能說會道的,怎麼今天變得這麼不會說話了,哪壺不開提哪壺!

於是安慰道:“你媽媽說的也對,像你這樣漂亮的女孩子不用習武也可以的。我媽媽也不會武功。”

劉夢菲黯然不語,緩緩的道:“可是我媽媽好像會武功……”

段雲這下徹底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隻能試著解釋道:“或許是你媽媽習武後,知道江湖險惡,所以希望你不要再踏足江湖,做一個平凡的女孩吧!”

劉夢菲輕輕點了點頭,道:“或許正如公子所說,媽媽才不讓我習武。”

隨後段雲又與她談論起江湖上的一些佚事。段雲繪聲繪色的說起他從父親那裏聽來的故事,又加上自己的一些見解,說的津津有味。而劉夢菲平時又足不出戶,少與人說話,於世外之事少有耳聞,這時聽他講故事,不由好奇心起。一個講的有滋有味,一個聽的津津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