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雨晴聽著花梓瑜的語氣,心裏不由得對自己這個表妹高看一眼,說道:“她以前參加的詩會我並沒有全部參與過,但是她寫過的詩我也接觸到不少……”
韓雨晴頓了一下,看了眼不遠處表情不好的花梓瑾,繼續說道:“她的詩風不定,不是我看不起她,她那詩風的變換太過了。每次詩會上她幾乎都能拔得頭籌,但是以一個閨閣女兒的見識,你以為‘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以及‘玉顏不及寒鴉色,猶帶昭陽日影來’是一個人寫出來的嗎?”
“嗯……”花梓瑜當然知道這是兩個人寫的,但是她卻低估了韓雨晴的學識了。“還有,就算一個人,那你告訴我一個人在何時才會寫出這種詩?”韓雨晴疑問,花梓瑜故作尷尬道:“表姐莫欺負我嘛~我還小,哪能知道這麼多?”
花梓瑜說的是實話,前世她語文就不太好,不然今世也不會在金陵的時候一直賴在她外公身邊仔細學習國學把自己的弱點克服。韓雨晴繼續皺眉說著:“其實這種事我也原本不想去理會,不過,今日聽她琴音就知平時不多聯係,曲音生澀,指法不熟顯然荒廢已久。若不是她另辟蹊徑一展歌喉,早就將此弱點暴露了。”
“所以表姐看不過去咯?”花梓瑜本來就知道韓雨晴的性子,平時對什麼都愛答不理的,若是犯了她忌諱那她可就不管你什麼人都要你下不來台不可。樂曲,這算韓雨晴一大忌諱。哎!誰叫花梓瑾撞槍口上了?
花梓瑜這邊暗自嘲諷,花梓瑾那便算是兩眼都要冒火了。自從韓雨晴下去之後,一連幾個上來的小姐似乎都是對樂理造詣頗深的,幾首曲子彈奏下來之後,花梓瑾覺得自己臉上都火辣辣的熱。“表姐,那位彈琵琶的小姐好麵生啊!”花梓瑜目光對著剛剛退下去的略微十四五歲的青衫少女問著韓雨晴。
“哦,那位。”韓雨晴也是好奇,這一位小姐的確久不出門了,心裏也是好奇,說,“好像是英國公的長女尉霏婷。”
“尉霏婷?”花梓瑜見尉霏婷從頭到尾都麵無表情,隻有彈奏琵琶的時候目光裏似乎還在說什麼故事一般。之後就如一潭死水一般,退到英國公夫人那裏不再言語。
“是啊,我記得她以前並不是這樣。”韓雨晴回想起當年記憶裏那位緋衣少女在金鑾殿裏一曲驚華的女子,如今卻……花梓瑜注意到韓雨晴眼裏的惋惜,那種知己一般的惋惜。
“那是怎麼了?”花梓瑜雖然記得尉霏婷是尉氏的娘家人,但是還是很好奇她的事。
“一年前,她被退了婚後就這般了。”
“退婚?”花梓瑜也知道在這個時候一個女子被退婚是得受多大的壓力。韓雨晴點點頭道:“當時傳言都說尉霏婷與另外一個人有染,於是與她訂婚的那家公子便退了婚。可是……那也隻是傳言啊。”
傳言?花梓瑜冷笑,果然是人言可畏,僅僅隻是流言,便讓一個花一般的女子一夜間凋零枯萎。花梓瑜突然想起當年,陷害,傳言,哪一個不都讓自己遍體淩傷?花梓瑜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同情望向那如精致木偶般的女子,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