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頭道:“我要你幫我找一個人。”
他疑惑道:“找人?什麼人?”
“西景二皇子,西琅澈。”
“他?他不早在兩年前就死了嗎?他未死?”羌溟顯然有些吃驚,不大相信我的話。西景西琅澈的名字,這世上應當不會有人不知,他雖未見過,但我信,他能隻身到南桀,必有些本事。
我點頭道:“他確實還活著,但楚弋笙要他的命,我要保他,即使搭上我的命。”
羌溟愣了愣,轉即疑道:“前次我見你,你似已做了決定,此生同他琴瑟和鳴。不過數日,你便與他反目?”
琴瑟和鳴,反目。又豈有這麼簡單,若非出了這樣的變故,或許我當真就稀裏糊塗的過完這一生了。此時,我不知我是幸運的,還是不幸的。
出於他還活著,自然是幸。
而出於我,卻是不幸。
我歪了歪唇,譏嘲道:“我不慎偷聽了他與旁人說話,得知他的人發現了西琅澈的蹤跡,有意滅口。而我,則是希望能夠暗中護著他。我問了他,他意欲瞞我,我又何必....嗬...”
羌溟聞言,抿唇沉默。
他雖受命離歌於南桀看護我,在我想要離開時,不惜一切助我逃離。然而如今我並未想走,隻想救西琅澈,卻不知他是否真的會幫我。
我孤注一擲,已無退路。
“若救不得他,你意欲何為?”
“沒有這個假設——若你救不了,便是我以我的命要挾楚弋笙,也要救他。”我頓了頓,補充道:“若我...在他心中當真重要,或許最後關頭,會是如此。”
原本我是篤定的,我在他心目中,必是重過南桀。
可如今,我卻不敢篤定,我怕他視他的王位比我,要重過許多。
況且我還有諸多事情想要弄清楚,不到最後關頭,我決不會拿自己的命,去做賭注。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懇切的望著他,“我希望你能幫我,如若可以...帶著我們一起離開,去東蜀也好,去哪兒都好,隻不是這兒。”
他笑了笑,輕微的點了點頭,“你既有如此要求,我又豈能不幫,我自會盡力而為。”
我立刻展露笑容,連聲說了幾次多謝。
“還有一事,我不好向楚弋笙開口尋周桀,我需要見他,要你替我傳話。你隻需對他說,我必須見他。”
“嗯...既你如此說,我便替你傳話。還有今後你我聯絡多有不便,下次你若想見我,不妨叫語桐傳話。”他微笑道。
語桐。
我驚愕的張大嘴,語桐何時成了他的人?是從他確定我身在南桀?還是從一開始便是。此事我萬萬沒有想到,語桐跟在我身邊也久了,我隻以為她和香童都是楚弋笙身邊兒的老人了,沒想到竟...
不過這樣也好,免得這宮中沒有自個兒的人,做什麼事兒都是縛手縛腳的。西琅澈,再我們重逢前,你必要好好活著,否則...我決饒不了你。
約莫過了五六天,這日晌午我正在茶花小苑裏摘了幾多茶花打算泡茶,應門是大敞著的,一扭頭便意外瞧見周桀站在門口。
我急忙忙跑過去,朝苑外四周望了幾眼,才將他招進來,又將門合上。這兩次都是偷偷摸摸的,我難免有些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