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擔心了她這樣久,快要一年了吧,可她卻半點事都沒有,倒成了謀害我西景的罪人..春琇,白琇...獨獨一個姓,生生將她劃進南桀。
她的神色複雜,我已瞧不清,隻看著她的身影緩緩離去。
她欠我的,欠我一個理由,更欠我一個解釋,欠我許多許多。
這一夜,一切都將是覆水難收,未來路仿佛隻會更加艱難,我甚至不知道,我還能不能夠等到,等他回來。
平安十五年春,南桀派使刺殺平安帝,刺客已逃離而去不知所終,平安帝胸膛中劍,生死一線間。
同日,夜,公子良娣誕下一子,母子平安。
原太子妃受驚過度,難產,誕下一子,片刻後不幸夭折。
我朦朦朧聽到有人談話,也算得是被吵醒的,不情願的睜開眼。我挪了挪頭,轉頭看到站在屋裏的西琅寰,正吩咐奴才如何照顧我。
他腰間配了一柄寶劍,尋常時候這樣在宮裏頭,是不會佩劍的,也不難猜到,宮中大亂了。
我抿了抿唇,頓頓喊他。
他聽見我的聲音,立刻回過頭來,麵露喜色,微笑走過來,一邊道:“你可算醒了,可有不舒服?”
“我一切安好...”我搖了搖頭,複立刻緊張道:”孩子...我的孩子...”
他尋了凳子坐在床邊,一笑道:“你不必擔心,有乳母照料著,我也加派了人保護著。是個十分健康的男孩兒。”
男孩兒...一舉得男,也實在令人欣喜了。
若是阿慕知道,我為他生了一個兒子,也會很開心吧。我縮了縮脖子,歡喜的想著和阿慕重逢的情景。
“不過...李思嫆的孩子夭折了,現下被囚在自個兒宮裏,如今多事之秋,實在無暇顧及她的吵鬧。”西琅慕淡淡道。
“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我接口問。
“男孩兒。”
果然,幸而這個孩子沒有出世,否則又是一樁麻煩事。
“那春琇呢?”我緊接著問。
“春琇?”他微微一愣,疑惑的望著我,“你說的可是一年前被擄走失蹤的那個婢女?”
我這才意識到自個兒失言了,忙搖了搖頭,一笑而過。他必不知,也絕猜不到,南桀第一舞姬,竟是我身旁的一個婢女,潛伏在西景過多年,實為細作。
就連我,也是到了此刻,才深信。
“父皇如何了?”我立即轉開話題。
西琅寰見我問及西慕靖,立刻變了臉色,深深皺起眉,“不好。”
我的心立刻揪起,這兩個字,意義極重。
“你如今不必多想,養好身子為上,本就是昏睡了兩日,好好補一補才是。”他安撫道。
兩日,殊不知這兩日中,宮中發生了何等變故。倘若一日,西慕靖果真駕崩,那...這宮中又不知有何風起雲湧了。
我默默點了點頭,輕輕闔上眼。
南桀來使刺殺西景平安帝一事並為外傳,隻對外說是大宴上有刺客混入,再無其他。可事實卻是,南桀並無交好之意,不過是趁著此事,刺殺平安帝,引起西京大亂。
西琅寰已得了消息,楚弋笙集結大兵,早在他們孤軍渡過薄江時,大軍便也守在薄江後了,隻等一得手,便奮起進攻。
他們早就算計好了,公子不在西京城中,他們才敢有刺殺此舉,也算是籌謀已久了,否則不會這樣算計了整整一年,對西景大獻殷勤,又顯得交好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