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族隱世三百餘年,族中雖不乏玄月,寂無等修為絕高者,但他們對武學一道,卻是似懂非懂、不甚了了。葛少飛自幼在靈族長大,但凡在武學上所遇疑難,大多是自解自答,今日得傅千宇這等高手指點,自然是歡喜不甚,拉著他暢訴心中疑惑。傅千宇見他興致極高,又是誠心相詢,也覺高興,一一為他解答。葛少飛在旁,神情專注,低眉垂聽,生怕錯漏一二。
傅千宇瞧他勤奮好學,又想起自己後繼無人,一生本事隻怕是要就此失傳了,如此一想,心中忽起收徒之念。但他一念方生,一念又起,“我的本事,非三年五載所能學成,亦且尋找神靈石一事萬分緊急,耽誤不得。這小娃兒初入江湖,臨敵經驗不足,若他所學龐雜,博而不精。他日遇上強敵,難免心生慌,棄長用短,豈非誤人性命?”心中沉吟片刻,隻好作罷。
葛少飛見他神色遲疑,久久不語,心中詫異,連叫兩聲前輩,傅千宇始才回過神來。捋了捋晗下長須,笑道:“小娃兒劍法精妙,隻是內力尚淺,依我看來,你不若以劍法為根基,主修內力,假以時日,必成一代高手。至於這天殘決,雖說極為深奧,但事在人為,你多費些心思便是。”葛少飛沉思一陣,心想“我身負重任,應當盡早練好武功,老先生所言在理。當即拱手道:“多謝前輩教誨。”
山風徐來,竹影搖曳,地上光斑時圓時扁,幾經變幻,晌午已近。傅千宇抬頭看了看炎炎烈日,對葛少飛道:“時候不早了,先回去吧,小娃兒昨日新婚,應當多陪陪新娘子才好。”葛少飛麵皮一紅,訕訕道:“晚輩重任在身,成婚之事,非我本意,若不是老先生……”傅千宇抬手道:“姻緣自有天定,老夫不過是搭橋牽線,搶了回媒婆的活兒,哈哈哈哈……。”葛少飛心中納悶“姻緣天定……”但見傅千宇已然走遠,唯有快步跟上。
二人剛行之小屋前,卻見卓馨月急衝衝跑了出來,不待二人出口相詢,便一把將葛少飛拉進屋內,急道:“你昨晚睡在哪裏?葛少飛見她急切模樣,心中忐忑,澀聲道:“我…。。我在桌上睡的。”說完手心裏已經捏了把汗,不敢抬頭看她。卓馨月麵色悠地轉青,從懷中掏出兩根頭發,怒道:“臭小子,還敢騙我,這兩根頭頭發又粗又短,是我在床頭找到的,不是你的會是誰的?”葛少飛不想她心思如此細膩,竟能從頭發上找出端倪,一時囁嚅難言,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卓馨月緊緊盯著葛少飛,神色陰晴不定,忽地厲聲喝道:“臭小子,這件事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否則我繞不了你?”葛少飛本以為她會大發雷霆,可結果卻出乎意料。心中正覺疑惑,又聽卓馨月道:“臭小子,聽到沒有?”葛少飛忙道:“是、是。卓馨月狠狠瞪了他一眼,便走了出去。
此後幾日,葛少飛一心專研武學,若有疑難,便跑去請教傅千宇。傅千宇見他求成心切,恐他走火入魔,也曾多次勸誡。但葛少飛初窺天殘奧秘,又豈肯淺嚐輒止,傅千宇對此也是無可奈何,唯有多加指點。
葛手飛修煉內功,時常需要入定,傅千宇怕他練功出差,便在一旁護衛。卓馨月無人理會,百無聊奈,便萌生了下山的心思。可葛少飛心中卻另有打算,這幾****得傅千宇指點,武功大有長進,自然想多呆些時日,等學好了本事,再下山去。是以卓馨月每次提起下山之事,他都找理由推脫,敷衍了事。卓馨月見他言辭閃爍,心中氣惱,便一人獨自下山,可每次都被傅千宇阻擾。卓馨月心中墨明奇妙,詢問傅千宇,他卻笑而不答。卓馨月奈何不了他,隻有將悶氣撒在葛少飛身上。每當葛少飛練功時,便跑來搗亂。傅千宇知她脾性,也不過於計較,嗬斥幾聲便也罷了,如此又過了時日。
這日,卓馨月來到葛少飛練功處,見他正在打坐練功,傅千宇卻沒在他身旁,一時好奇心起,便問了幾句。哪知過了半響卻無人回應,不由大感無趣,坐在葛少飛身邊獨生悶氣。枯坐一會兒,忽覺身旁升起一陣寒意,不禁心中納悶“大熱天的,怎麼會這麼冷?”轉身向葛少飛看去,隻見他雙眼緊閉,頭上冒出絲絲白氣,臉上忽青忽白,變幻不定。卓馨月神色大驚,匆忙起身,推了葛少飛幾下,大聲道:“臭小子,快醒醒,快醒醒……”可叫了好一陣,仍不見葛少飛醒轉,心中更是著急,拉著他用力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