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按理說,李繼安已經不能算做少年,在蘇若錦唯一見到過的幾個同李繼安同個年齡層的男人當中,他是最早當家,最早撐起一門生意的人,可以說,他最早熟。//**//當年在井下被迫仰望他時,他不過十一二歲的模樣,
五年過去了,蘇若錦想起當日他扔饅頭的情景,還有些咬牙切齒。可如今,這句“死小孩”她卻再也叫不出口。
好吧,這是個有著存在感極強,且十分有擔當的男人,她不得不承認,他一旦站定了,誰也無法遮掩他的光芒。
蘇若錦權當沒看到他的那張笑臉,對那彌勒模樣的人倒是恭恭敬敬地施了禮,喚了聲“李大掌櫃。”
對於蘇若錦的冷落,李繼安十分淡然,略略打了個眼色,李大掌櫃會意著笑道:“少爺您稍等,我去沏壺好茶,咱們有事,坐下來慢慢聊。”
一旁卻是喚來小二,將蘇若錦和李繼安帶回了二樓的包廂裏。
蘇若錦眼觀鼻鼻觀心,半天不說話,李繼安更是神色淡然地坐在一旁,整個包廂安靜到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蘇若錦自小,最怕的就是這樣尷尬的氛圍,半晌,才硬著頭皮問道:“你怎麼在這裏?”
李繼安微微一笑,也沒回答她的問題,反問道:“玉佩呢?”
“丟了。”蘇若錦毫不思索地回答道。
“真舍得,兩千兩的東西就這麼丟了。”李繼安略略抬了眉毛,就見蘇若錦臉色詫異地從隨身的香囊裏將那玉佩的兔子放在掌心,道:“就這個?兩千兩,不可能吧!”
看到李繼安臉上似笑非笑的神情,蘇若錦頓時察覺自己上當了,拿著玉佩便要往李繼安懷裏塞,李繼安反手握住她的手又給送了回來,笑道:“我以為你會拿它當了換錢呢。”
“我倒是想來著……”蘇若錦低聲呢喃道。
李繼安聽不清,可這會手還握著蘇若錦的手,她的手裏又握著玉佩,李繼安看著,心裏油然升起一股甜蜜,手上不由又使了使勁兒。
他的家族裏跟他同歲的人早就已經娶妻生子,他是家中的長子,可屋子裏還依然空著。不,不是空著,嚴格來說,他還有兩個通房的丫頭,可那都是他的繼母王氏硬塞給他的。
他對那兩個丫頭,完全沒有興趣,更沒有性趣。
這些年,他一直以為自己的心已經沉靜如水,在外人的眼裏,他是個沉默冷靜的商人,在家人的眼裏,他是個沉默寡言的大少爺,他也以為自個兒就是這樣的。
可這會握著蘇若錦的手,他一向沉靜的心現在竟出乎意料的響如雷鼓。這種躁動,讓冷靜如斯的他,既驚懼又歡喜。..
握著的手掙紮了片刻,他鬆開手,見著蘇若錦的臉上有些不自然的暈紅,心裏卻也高興,怎奈繃著臉慣了,這會因著緊張,更是沉著臉對蘇若錦道:“可收好了,若是真丟了,你就得賠我兩千兩。”
“誒,這不是送我了嗎?”蘇若錦驚歎道:“敢情我隻有使用權沒有擁有權啊?”
李繼安看著她驟然睜大的眼睛,正不知所措呢,正好李大掌櫃走進來,蘇若錦忙收好香囊,起了身對李掌櫃道:“李掌櫃,我有私事同你要談,可否借一步說話?”
“你是要買鋪子?”李掌櫃笑笑,“看您這樣子,也是來問鋪子的事兒吧?您來得不巧,這鋪子啊,我才賣給了李大少爺。”
似是有外人在時,李繼安的臉永遠變成冰塊,這會也是,繃著臉,隻略略彎了彎嘴角,道:“那是李掌櫃照顧晚輩。”
“好歹也是遠方的親戚。”李大掌櫃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