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五看著眼前年輕的東家,風流倜儻,樣貌出眾,更是大齊隱藏的首富,還有傳言說,他或許就是早些年征戰在外卻被傳“戰亡”的五皇子,大齊曆史上,唯一一個連中三元的韓壽韓狀元郎——這些傳奇隻是個傳言,可不管如何,眼前的韓金玉是個精明的生意人。
短短十年,便把“金玉滿堂”開遍了大齊上下。不僅如此,韓金玉還有個美貌溫婉的妻子蘇九,是大齊近十年來最有名的調香師,更是禦香坊的當家——二人的故事是個傳奇,如今,二人是大齊恩愛夫妻的模範。
“錯不了。”盛五斬釘截鐵說道:“當年老爺開了金玉滿堂,缺個匠工,我隨老爺去請他,他雖沒答應來攢金玉滿堂,可每年咱們還是得了不少林盛做的金器。我也看過林老爺的圖樣,這個雖同林老爺的不一樣,可那卻是相同的。”
“你不是說送圖來的是個少年郎?”韓壽問道。
“指不定是林老爺的傳人呢。”盛五揣測道,“即便不是林老爺的傳人,你看這樣式,也是極好的,若是照著這個樣子打出來,必定能賣個好價錢。”
韓壽想了想,道:“當年老爺子同林盛比較投緣,二人常在一起,或許老爺子能認得,這幾日老爺子同夫人小姐都會從益州回來,到時候讓他們看看。這會……我同你出去吧。”
林盛的琳琅坊當年是大齊第一名器店,所有的金器圖樣他從不示人,能看到的隻有他的成品。如今這樣的一個少年卻擁有林盛的圖樣,這事令他驚奇。
當看到蘇若錦時,他便覺得眼前的蘇金,眉目間竟隱約有林盛的痕跡。兩廂見了禮,他笑著問道:“蘇公子少年英才,不知道師從何人?
師從何人?她壓根沒師傅啊!蘇若錦遲疑一番,若是說她自學成才,會被人輕視咯?想到《琳琅坊記事》,她胡謅道:“家師姓林,隻是我不成才,家師不願他人知道他的名諱,所以……”
蘇若錦幹笑兩聲,卻見韓壽眼裏的精光一閃,同盛五對視了一眼。她沒往深處去琢磨兩人眼裏的深意,時辰不早了,若是她再晚一些回去,必定要出大事了。
“韓老爺,不知道我的圖樣您看著如何?”
“你的這套圖樣我這都要了。隻是金玉滿堂從不收外來的圖樣,這價格可能……”韓壽適時地停頓了片刻,方才道:“這套圖,一百五十兩,你看怎麼樣?”
一百五十兩!蘇若錦的內心雀躍了!強忍著激動,她麵上卻是為難道:“這價格,是不是低了些?”
趙逸暗地裏扯了扯她的袖子,她的心也是跳個七上八下,正想把話收回來,韓壽拍著桌麵說道:“成,二百兩,隻當同蘇公子交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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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是不是在做夢……”蘇若錦掐了掐趙逸的胳膊,直到他痛得齜牙咧嘴,她才確認道:“剛才,金玉滿堂的掌櫃親自送咱們出來,還預定了咱們將來的圖樣?”
趙逸點了點頭,蘇若錦木木道:“今兒真是……一下賺了三百兩……我發大財了……”
“別發呆了。再發呆,回去就遲了。”趙逸看了看天色,提醒她道。蘇若錦這才回神,有財是好事,可若是回去遲了,就樂極生悲了。
兩人抬腳正要走,便見兩人從鳳棲閣的樓裏出來,其中一個年輕的彬彬有禮地對他們道:“二位公子好,我是鳳棲閣的李繼安,方才我家人無狀,衝撞了二位公子,不知二位可否給在下一個麵子,咱們好好談談?”
“真是對不住。”李繼安生得俊俏,看著就讓人喜歡,可這會,即便他麵似潘安也無用啊,她要回家!
蘇若錦扯了扯趙逸,趙逸忙道:“家人正等我兄弟二人,我們必須要回去了。”
“那可否告知李某二位來自何處?”李繼安不慌不忙地追問道。
蘇若錦看了看天,正要馬車到了跟前,她拉著趙逸上了馬車,回頭見李繼安仍是彬彬有禮地含笑站著,不偏不倚地擋著馬車。這是不給個線索不放人走,還是軟性的威脅呢……
“我們住周家村。”建州的周家村起碼有八個,隨他猜是哪個吧!蘇若錦隨便說了句,催著馬車便走。
李繼安眼見馬車越走越遠,麵色漸漸沉下來。趙財在他耳畔低聲說道:“大少爺,剛剛得到的消息,金玉滿堂買了他們一套圖樣,隻怕他們真與林盛有關。”
李繼安沉吟片刻,道:“查查他們是在哪個周家村,備一份厚禮,我要親自前去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