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如飛,時間如渡,轉折的音響來得那麼的突然,那麼的出人意料。
大學第二年的寒假,春節的氣息彌漫了整座都城,溢放出喜慶的顏色。
“葉芷蓧,這幾天好好準備一下,你賀伯伯從澳大利亞回來了,周末在蓬萊大酒店請我們一家吃飯。”葉新光把夾在腋下的公文包放在茶幾上,坐到葉芷蓧的身邊。這次設宴目的就是為了葉芷蓧和賀廷宣的婚事,作為父親,他隻希望自己的女兒可以找到幸福,這樁婚姻原本也算了美滿的,門當戶對,兩家又是世交,知根知底,但是葉新光的心裏總有一種淡淡的不安,所以想先找葉芷蓧好好談談。
“爸,廷宣哥哥會去嗎?”聽說賀廷宣已經開始實習,並且提前拿到了Z大的畢業證書和學位證書,三個多月沒有見到他的人影,葉芷蓧滲得慌。
“應該會去吧,葉芷蓧,爸爸想和你好好聊聊,這麼多年我們兩父女很少這樣坐到一起,你也長大了,好多的事情爸爸想知道你是怎麼看的。”葉新光的手仍舊像小時候一樣撫摸著葉芷蓧齊耳的短發,透出無限的關愛,那種親切似乎可以通過發梢注入葉芷蓧的血液。
“爸,你想知道什麼?”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裏倒影出葉新光和藹的臉,一種溫存劃過心底,是啊,好多年沒有認真感受過這種溫馨了,葉芷蓧突然間有些不自在,好像這些日子她的生命已經被賀廷宣填滿。
葉新光把大掌停在葉芷蓧的脖頸間,很小心的問道:“葉芷蓧,你告訴爸爸,你是不是很喜歡廷宣?”
“嗯。”過了很久,葉芷蓧才輕答了一聲,麵上飛過一縷紅光,麵對自己的父親,她覺得比對著賀廷宣還要尷尬,一直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可沒想到還是那麼明顯的被洞悉。她從來不曾想過把心裏的這種感覺告訴葉新光和顏麗琴,隻想通過自己的努力博取賀廷宣的喜歡。
“那廷宣對你怎麼樣?他喜歡你嗎?”年輕時候兩人的感情並不好,這他是知道的,但是在大學裏麵發生的事情葉新光知道的並不多。
“爸,你放心,雖然廷宣哥現在不喜歡我,但我相信,總有一天,他會喜歡上我的。”葉芷蓧拿下葉新光的手,將自己的手放入他的手心,才感覺到自己手掌是那麼的涼。
“爸爸隻有你這麼一個女兒,所以爸爸希望你的未來是幸福的,有時候感情會蒙蔽人的雙眼。”葉新光頓了頓聲,自己年輕時候的故事在眼前一閃而過:“愛情是相互的,光靠一個人的付出是不能維持的,就像是一個翹翹板。若達不到平衡就會走極端。”
“爸,你今天是怎麼了,為什麼和我說這些,你到底想要告訴我什麼?”葉新光的話讓葉芷蓧很費解,從來葉新光總是任由自己,隻有當她出現什麼差錯,才會用一些道理性的話語來引導教育她,但從來不會像今天這樣說得這麼沉鬱而深奧。
“爸爸是想告訴你,如果廷宣不喜歡你,你就應該學會放手,別傻傻的一個人付出,愛情就像是兩個人在拉橡皮筋,受傷的總是不肯放手的那一個,爸爸不希望你到時候後悔,不願意見你受傷,你現在年輕,未來的路長得很,一定可以找到一個比廷宣更好的男孩。”
“爸,你別說了,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也知道你關心我,愛我,可是我就是喜歡廷宣哥哥。而且隻會喜歡他一個,我不會放棄的,廷宣哥哥隻能是我的。”連葉新光都勸自己放棄,葉芷蓧覺得天都蹋了下來,但是她愛賀廷宣已經愛得深入肺腑,愛得連自尊都沒有了,怎麼可以說放棄就放棄呢。
“可是……”葉新光還要說什麼,然而葉芷蓧含著淚的雙眸又讓他不忍心再說下去,回憶起當年的自己,倘若不是這般的執著又怎麼可以將顏麗琴從別人的懷裏搶過來,一樣的癡情,一樣的固執,那種熾熱的感覺又升起在心窩,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翻版。
“爸,我會幸福的,一定會的,這輩子我隻要廷宣哥哥。”葉芷蓧匆匆跑進了房間,其實她知道葉新光的話並非沒有道理,可是她那顆年輕的心就是放不下。
葉新光歎了一口氣,雙眉緊擰在一起,從茶幾上拿起那包擱置很久都沒有動過的大中華,抽出一根,在光鮮的玻璃桌麵上頓了頓,夾在右手的指縫間,並沒有點燃,接著又緩緩的放下,為了女兒的幸福,他決意賭上一把……
周六的傍晚時分,葉芷蓧就已經打扮好了,淺藍色的蕾絲長裙,裙袖適中,深紫色的的絲帶打在左胸前,仿佛落在馬蹄蓮上的紫蜻蜓,腳下是黑色配白色絲襪的皮鞋,脖子間係著藍紫色的絲巾,整體透露出小家碧玉的秀氣,又不少大家閏秀的淑慎,古典中雜著現代的氣蘊,時尚裏又傳遞出古典的涓美。這身行頭是她和艾莎花了一個上午才配好的,七年的時間盡管不喜歡蕾絲,但似乎已經習慣了那種軟質的感覺。
顏麗琴和葉新光穿的也是體麵正式,三人一起坐入保時捷裏,葉新光啟動了車子,沿著黑色的小徑開出了芷蓧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