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續 李牧之風雪威虎山(2 / 2)

賊寨之中,臨時的草屋頗多,那賊首所住之屋,必定是山寨中最好的地方,仔細察看之下,果見山寨靠崖之處有一間頗大的木屋,窗子用獸皮擋住,其中隱隱有火光透出。李牧之心中暗喜:“就是這了。”

此時天已蒙蒙發亮,李牧之當下再不敢耽擱,貓腰向那座木屋摸去,這前他已小心察看過周圍的動靜,確定無異樣之後才敢行動。他身手矯捷,腳尖點地,竟然毫無聲息。在大雪之中,細小的腳印不多時就被掩蓋,片刻之間,他就來到木屋的後麵,凝神靜氣,去聽裏麵的動靜。

木屋裏麵安靜異常,隻有一陣陣均勻的呼吸之聲,李牧之心下安定了不少,知道屋中之人還在熟睡,但他依舊還是不放心,四周環顧了一下,抬起頭來要掀開窗戶,去看屋裏的情況。

輕輕掀開窗戶,一陣熱氣撲麵而來,他直起身子,向裏麵望去。視野有限,他隻能看到屋裏的地上鋪著獸皮,而牆的一邊,砌起熱炕,隻能看到半邊,一個人睡在炕上,背對著窗,看不到容貌。李牧之又打量了視野能及之處,炕邊的牆上掛著皮帽和皮襖,更多的地方也實在看不到了。

李牧之看得斟酌,輕輕放下窗子,彎腰從靴筒之中拔出匕首,捏在手中,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伸手搭上窗邊,小心翼翼地將窗戶抬起,窗戶輕輕地發出一聲輕輕地“吱呀”之聲,把李牧之驚出一身冷汗。他趕忙停手,觀察屋裏的動靜。屋裏的呼吸之聲依舊十分均勻,並沒有什麼異樣。他這才將手抬起,一腳抬起,搭上窗台,轉過身去,先入的一隻腳輕輕地踏在地上,試了試虛實,確認無恙之後,這才把另一隻腳收了進來,兩腳踏定之後,轉過身來,輕輕放下窗戶。

此時他已在屋中站定,看著炕上之人,他的身子有規律地起伏著,李牧之想起妻兒,心中怒火大熾,右手緊緊捏住匕首,躡手躡腳地向那人走去。

李牧之剛踏出兩步,炕上那人忽然翻了個身,李牧之見到此人相貌,不由得大吃一驚,心中起伏,手裏的匕首掉在地板之上,幸虧地板上鋪了獸皮,並未發出太重的聲響。李牧之此時心中百味交集,以往的畫麵湧入腦海之中,雪中被狼所擊的少年,一起出山入林的日子,無辜慘死的妻兒,他心神劇震之際,不由一跤坐倒在地,背上行囊碰在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

炕上所躺之人,赫然是自己的結義兄弟、失蹤多日的張樂山。

張樂山聽到聲音,從炕上翻身坐起,手中已握著一把手槍,眼神銳利,渾不似剛從夢中驚醒的樣子。

他看見坐在地上的李牧之,也不禁驚愕,手中的槍也慢慢放了下來。不想扭頭瞥到掉在地上的匕首,眼中閃過一陣殺意,放下的手又抬了起來。

李牧之兀自有些神智不清,呆坐在地上,回不過神來。張樂山披衣站起,說道:“大哥,你要殺我?”

李牧之聞聲抬起頭來,呆呆地看著他,尚未言語,兩行清淚已順著臉頰滾落下來。他伸手胡亂抹了一把,站起身來,腦中暈眩,險些又摔倒在地,張樂山想上前相扶,被他一把推開,咬牙切齒地說道:“好,好兄弟!”

張樂山大惑不解,問道:“大哥,我們兄弟多日未見,你是怎麼上的山?又為何要刺殺小弟?”

李牧之此時情緒已恢複了許多,心神定了下來,冷冷地問道:“好一個結義的兄弟,你為何落草為寇?又為何……為何……為何要派你的手下殘忍地害了你的嫂子和尚在繈褓之中的侄兒?”

張樂山倒吸一口冷氣,驚道:“嫂子和侄兒他們怎麼了?大哥為何把此事怪到我的頭上?”

李牧之冷冷地道:“三道關向來從無匪患,自打威虎山之上有了土匪,你嫂子和侄兒便被土匪殘害,難道不是你山上之人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