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今天晚上在我家的別墅有個聚會,來吧。”陳玉玲的聲音淡然的說完這句話後就掛斷了電話。

張卿有些吃驚,陳玉玲平時說話也十分精簡,以至於“真實之觸”的一些人戲稱她為“女海明威”.但這次,她竟連是什麼事都不問就邀請了他參加聚會,張卿不知該感到安慰還是更加不安。

他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把手機裏的照片快速洗印出來就出了門,但即使在這燈火燦爛的城市,他在路上也想有人陪伴,於是便叫了出租車。

二十分鍾後,張卿今天第二次站在了這棟別墅前,這是一個高檔別墅區,燈光稀疏了許多,別墅群環繞著幾個能垂釣的小人工湖,晚上有一種鄉村的感覺。陳玉玲顯然很富有,但張卿一直搞不清她的財產來源,她以前的研究職位和現在公司中的職位都掙不到這麼多錢。不過她的別墅中並沒有豪華享受的痕跡,一直是作為“真實之觸”的一個聚會場所,其中的陳設很像一個帶會議室的小圖書館。

在客廳裏,張卿見到“真實之觸”的幾個成員。一個大約二十來歲的男人,兩名女性和幾個三四十歲的中年人,都是一副敦厚的知識分子模樣,張卿對這些人的了解僅限於其姓名,陳玉玲介紹時也隻說了這些。至於工作和具體的研究方向並沒有詳細介紹,不過應該也是與空間科學相關的領域。

這些人並沒有在閑聊,而是一個個在聚精會神的計算著些什麼。見到張卿進來也僅僅隻是報以微笑便又繼續了自己手頭的工作。

“你是張卿張教授吧?陳組長說過你要加入,歡迎你”一個叫劉潔的女人指了指一邊的另外一個女人:“她是錢雅楠,咱們是一個研究領域的”。

“哦,你好,你說陳組長?”張卿伸出手去,可是對方卻微笑著拒絕了:“不好意思,我有潔癖。陳玉玲陳教授,我們小組的組長。”

“聽說你會彈鋼琴?介意演奏一下這首曲子麼?”錢雅楠從桌子上拿起了一張樂譜。

張卿這才注意到,那些人的手邊都有同樣的東西,上麵的音符與自己記錄下來的一模一樣。

“這是?”

“怎麼?難道你不是因為收到了這個東西才加入的麼?”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劉潔笑了笑把樂譜接過來放在鋼琴上:“這是一個消息”

“消息?”

“對,或者說是一個通知”

“什麼意思?”

劉潔微微一笑,翻開了鋼琴的蓋子,錢雅楠也走了過來,將鋼琴椅拉出來,示意張卿坐下。

“你不覺得很諷刺麼?”劉潔靠在鋼琴上,注視著張卿在鍵盤上舞動的手指。“貝多芬想表達的是一生與命運搏鬥的思想,他要扼住命運的咽喉,不屈服與命運,可以說這是一首英雄意誌戰勝宿命論、光明戰勝黑暗的壯麗凱歌,然而……”

張卿隱約明白劉潔想要說的是什麼,然而這一首不屈服與命運的凱歌卻被用來告訴我們命運是已經被規劃好的,人類的曆史隻是一場鬧劇,所有的一切都掌握在別人的手中,這豈止是諷刺,簡直是蹂躪。

“不行,我已經盡力了,這隻是一個單純的樂譜”一名四十來歲的中年金發男人站起身來,把手中的筆狠狠的扔進了筆筒之中。

張卿停下了彈奏,他認識這人,曾經在一個國際研討會上曾經有過一麵之緣,當時他流利的中文著實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傑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