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清晨入古寺,初日照高林。
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
山光悅鳥性,潭影空人心。
萬籟此皆寂,惟聞鍾磬音。
天剛破曉,淡青色的天空還鑲著幾顆稀落的殘星,早起的鳥兒歡唱著,在樹枝間跳來跳去。辯機與三車和尚,一前一後,神色凝重,行色匆匆,他們快速穿過禪房向後院走去!他們兩個走到一個禪房門口,因為不知道師父醒了沒有,隻好在門口停住了腳步,仔細傾聽禪房裏的動靜。
這時三車和尚趁著等候的空閑時間,對辯機輕聲說道,
“師弟呀,給你說個事,你可得幫我呀!”
“大師兄有事請講,能幫自然幫您!”
三車和尚左右看看並無外人,向辯機和尚靠了靠,輕聲說道,
“你看啊,能到西天取經的都是像你這樣的,有一定成就的得道高僧,師兄我呢,雖然也跟著師傅修行了幾年,但是為兄的資質愚鈍,一直沒什麼修為,前兩天又犯了寺規,再讓我去西天取經的話,就有損師傅的聲譽了,你在師傅跟前麵子大,能否跟師傅說說,就別讓我跟著你們到西天取經了!”
辯機和尚見大師兄突然說起這事,不由得笑了笑,說道,
“大師兄是怕一路辛苦,不願意跟我們同去,故意犯的戒吧?”
三車和尚見辯機竟然說他是故意犯戒,氣的臉都紅了,可是轉念一想,自己還有求於他,便無奈的歎了口氣,說道,
“辯機呀,這你可是真的冤枉我了,我不想去天竺是真的,但犯戒可不是我故意的,我是覺得要西行了,這一去說不定就是兩三年,也有可能永遠回不來了,小紅和我相識多年,我就是去和她道個別,沒想到被師弟們碰到了,哎,大家的確是誤會我們了!”
辯機和尚看著一臉苦相的大師兄,不解地問道,
“不就是道個別嗎,就大大方方的見個麵,說說話,不就得了,你們兩個非得躲到後山的小樹林裏,而且,我聽說,你把自己的衣服都脫了,而且還鋪在了地上,幸虧他們發現的早,、、、你說說,這能不讓眾師弟起疑心嗎!”
三車和尚見辯機竟然說他把衣服都脫了,急的滿臉通紅,額頭上的青筋直冒,說話的聲音也提高了一倍,唾沫四濺的申辯道,
“師弟呀,他們這麼說我也就罷了,沒想到你竟然也會這麼想,我是怕被他們看見笑話我,才選了那麼個僻靜的地方,至於脫衣服呢,那就太冤枉我了,我那天隻是脫了件外套,那是因為爬了那麼遠的山路,那天的太陽又那麼大,出了一身的汗,當然要把外套脫掉了,我把外套鋪在地上是讓小紅坐的,她為了見我,穿了一套剛做好的新衣服,我總不能讓她直接坐地上吧!嗨,他們的確是誤會我們了!”
辯機和尚見大師兄急的頭上都冒汗了,笑了笑,說道,
“大師兄既然這麼說,我也相信你當時隻是脫了一件外套,可是,師兄弟們都說,是他們出現的及時,才使你沒有機會犯戒,況且執法長老也沒深究,就給你算了個犯戒未遂或者犯戒終止吧,你還有什麼好爭辯的呢!”
三車和尚氣的直跺腳,哭喪著臉,長籲短歎的說道,
“哎,人言可畏,三人成虎哇,我這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嗨,不管我是故意犯戒,還是無心而為,總之是犯了寺規了,你和師傅說說,就不要讓我跟著你們到西天取經了,再說,我跟著你們一路西去,一定會給你們增添不少麻煩的!”
辯機和尚沒想到自己的幾句話,把三車急的眼淚都出來了,便辯機和尚拍了拍三車的肩膀,安慰道,
“師兄啊,你也不必如此悲觀,我相信師兄弟們誤解你了,你這幾年來率性而為,屢屢犯戒,師傅從不嚴加責罰,要是換成其他師兄弟,早被趕出山門了,這說明師傅是對你寄予厚望的,我們跟隨使節團一起去西天取經,是師傅早就定下來的,你就不要多想了,這翻山越嶺的,一路走去,本身就是一種修行,師傅讓咱們一起去,一定有他的道理,師兄不必多想,好好的修行就是了!”
辯機和尚剛說到這裏,禪房裏傳來一陣陣咳嗽的聲音,辯機和尚與三車和尚低聲說了幾句,三車和尚便匆匆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