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8章 雄鷹折翼:走向沒落的高原王國(3)(1 / 3)

821年農曆十月十日是個黃道吉日。唐蕃雙方在長安西郊舉行隆重的會盟儀式。出於安全考慮,雙方皆陳兵以待。結盟儀式進行得很順利,雙方的首席談判大臣均發表了熱情洋溢的講話。唐朝方麵,宰相崔植、王播、杜元穎,尚書右仆射韓皋,禦史中丞牛僧孺,吏部尚書李絳,戶部尚書楊於陵,禮部尚書韋綬,兵部尚書蕭俛,太常卿趙宗儒,司農卿裴武,京兆尹柳公綽,右金吾將軍郭等在內的17位朝野要員都在盟約上簽名,表示遵守盟約。但是,就在儀式即將完成之際,一位吐蕃士兵突然向會盟台衝去,試圖砍殺缽闡布。原來這是個信奉苯教的士兵,一直將缽闡布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平時根本沒有機會接觸,想趁會盟的機會刺殺他。事發突然,大家都沒有預料會出現這個意外,幸好台下的警衛迅速將其製服。雖然是虛驚一場,但從側麵可以看出,吐蕃國內的反佛反結盟的勢力十分猖獗,吐蕃的國運令人堪憂。

822年,唐朝任命大理卿兼禦史大夫劉元鼎為西蕃會盟使、兵部郎中兼禦史中丞劉師老為副使,與吐蕃使者論訥羅一同前往吐蕃。是年陰曆四月二十二日,吐蕃讚普在金碧輝煌的牙帳接見了劉元鼎一行,並舉辦了隆重的歡迎晚宴。不管宴會上的節目是多麼精彩紛呈,劉元鼎、劉師老都無心欣賞,他們表麵上靜如止水,但是心裏卻如同驚濤拍岸,波瀾起伏,無時無刻不在擔心著會盟的結果。如果會盟成功,回到長安是眾星捧月般的待遇,還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萬一會盟失敗,等待的也許是丟官罷爵,也許是人頭落地……而讚普似乎沒有覺察到唐朝一幹人等的表情變化,推杯換盞中欣賞著少女們揮灑的衣袖,雙手有節奏地拍打,和著音樂,如癡如醉……

五月六日是一個特殊的日子,這一天唐蕃雙方要舉行會盟,這個日子注定要載入史冊。五月的天空,高遠而又明亮,驕陽映照下的遠方的雪山燦然生輝,會盟地旗幡招展,迎風飄揚,身著鎧甲的衛士猶如鐵鑄一般,警惕地注視著周圍的一舉一動。碧空的盡頭,是一眼望不到邊的人頭攢動,這些是被阻攔在警戒線以外的人們。空氣似乎都已被煮沸,大家都想見證著曆史難忘的一刻,人人的臉上都帶著難以捉摸的表情,不知是喜悅還是沮喪?

缽闡布允丹作為這次會盟的主要推動者之一,雖然頭頂豔陽高照,但是心中卻甚是緊張。他期待著會盟的圓滿成功。因為他希望在這變幻無定的世界裏,盡最大的努力挽救世人的疾苦。他願意在這光怪陸離的塵世中,化作一朵血紅的曼珠沙華,燃燒如涅槃之火,為世間的芸芸眾生奉獻所有。

會盟壇是一個廣十步、高兩尺的土台,吐蕃方麵的大臣隻有缽闡布允丹一人立於讚普座右,其餘宰相大臣均列於台下。樹大招風,會盟的座次已經傳遞了一個十分危險的信號,但這時的缽闡布還絲毫沒有意識到。主持人缽闡布允丹代表讚普首先發表了熱情洋溢的開場白:

雪域人民的熱情奔放,草原的寬曠,無不令人神馳向往。無論是我邦神聖的鬆讚幹布還是貴國英威唐太宗,都為了世間的和平、人們的安居樂業付出了辛勤的努力。戰爭,讓多少人們流離失所,妻離子散,給雙方的人民和國家帶來的沒有勝利的喜悅,隻是咀嚼不盡的傷痛。曆史隻能代表過去,今天,我佛慈悲,讓我們為了和平而相聚,既然我們有緣相聚於此,那就讓我們攜手共同完成這項偉大的事業吧!

說完,缽闡布允丹宣布會盟開始,雙方歃血盟誓。唐朝方麵在會盟碑署名的人員一共有18名,除了先前參加的官員以及四位入蕃會盟使外,還增列了正議大夫門下侍郎同平章事李逢吉;吐蕃參加的高級官吏有同平章事沙門缽闡布允丹、天下兵馬都元帥同平章事尚綺心兒、宰相同平章事論結綺多斯、論結讚叵熱、尚綺立讚窟寧悉當、尚綺立熱貪通、論頰讚弩悉恭以及給事中勃闌伽論悉諾熱合乾、刑部尚書明論結研曆讚等17人。雙邊高官均參加盟誓,並署名表示對會盟的重視,以便使盟誓內容更具有約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