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克利夫獨自呆在大廳的一角。
“先生……”一名侍者上前,“請問有什麼需要……呃……”
侍者被克利夫冰冷的目光嚇了回去。他接待過很多脾氣怪異的客人,卻也很少見到這樣“恐怖”的眼神。
望著匆忙逃開的侍者,克利夫冷哼一聲。周圍客人們交談的聲音時不時飄進他耳朵裏,增添了他的憤怒。
“這些家夥。”他恨恨的想,“平日裏一個個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模樣,在這裏倒是原形畢露了。”
他克製著自己。冷靜,克利夫,他對自己說。決不能在這裏發作……
“唔?”忽然,克利夫抬起頭來。不遠處,人們似乎起了一點小小的騷動。
克利夫皺起眉頭。發生了什麼事?
他向著騷亂的中心走了過去。
“這是怎麼了?”克利夫向剛剛的侍者詢問。
“沒事……先生,沒事。”那侍者連道,生恐克利夫忽然發怒,“隻是……”
“隻是什麼?”克利夫不悅道,“你盡管講。我不生氣。”
“有兩位客人起了一點小小的爭執,先生。”侍者說,“您可以放心,和您沒有任何關係。”
“我想這並不算是‘小小的爭執’。”克利夫說,“你聽不見嗎?”
在克利夫說話的同時,人群的中心,兩名男子帶著髒字的罵聲也越來越響了。
侍者尷尬的說:“請原諒,先生。‘樂園’一定會想辦法解決的。”說著,侍者擠開人群。
“兩位。”他大聲說,“抱歉打擾兩位——請注意一下場合。兩位知道,今晚我們有非常重要的活動。”
“那又如何?”爭執的兩人中較為年輕的一個——克利夫認得他就是之前騷擾葛蘿瑞婭的短發青年傑克·比列爾——說道,“同是你們的客人,這個老東西卻做了侮辱我人格的事。如果你們今晚真的有重要活動的話,就請你們把他驅逐出‘樂園’吧。”
傑克·比列爾並非法師,對阿爾圖賽之杖也毫無想法。他今日不過是來看熱鬧的而已。
“這隻討人嫌的蒼蠅。”克利夫身邊不遠,一名女法師不忿的自語道。
麵對比列爾的挑釁,對麵那人也報以激烈的反應。
“是你在侮辱我,小鬼。”那名頭發亂蓬蓬的肥胖中年人說道,“諸位都看清了事情的經過……”
“但我們對究竟是誰踩了誰的腳沒有興趣。”人群中有人嘟囔,而中年人就當沒聽見。
“兩位……”侍者也有些頭疼了,“我們都理解兩位——但還請兩位用更加溫和的方式——”
“溫和的方式!”那肥胖中年人嘲笑,“溫和的——方式!我們是在‘樂園’呀。在這裏,最‘溫和’的方式是什麼呢?”
“想打嗎,老東西?”傑克·比列爾握緊拳頭。
“走吧,小鬼。”肥胖中年人說,“去那個地方。”
少數人跟著兩人離開,可大部分人依舊留在大廳裏,生怕錯過拍賣的開場。對於他們來說,剛剛發生的事情不過是一件平凡的談資而已。
“他們去哪?”鬆了一口氣的侍者剛想離開,卻被克利夫叫住了,“難道他們想自己去決鬥嗎?”
開玩笑,這年頭連帝國最保守的貴族也對親自下場決鬥提不起多少興趣。
“他們不會自己決鬥,但他們可以請人代為決鬥呀。”侍者耐心的說,“這也是我們‘樂園’的服務之一……”
“服務?”克利夫的語氣冷像冰窖,“給我解釋清楚。”
“沒什麼大不了的……隻是個助興的娛樂項目。”侍者擦了擦頭上冒出的冷汗,“您知道,有一些走投無路的外地人願意替別人決鬥……畢竟隻要贏得一場,就有不菲的報酬,說不定是個翻身的——”
“可要是輸了呢?”
“那就得去和偉大的埃裏奧斯大人同在了。”侍者聳肩。
“這種決鬥……這種決鬥經常有嗎?”
“每個月也就兩三場。死幾個本地記錄上不存在的人,我們還撐得住,要是再多——喂,先生?您到哪兒去?先生!“
克利夫已經大踏步的離開了。望著克利夫寬闊的背影,侍者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不詳的預感。
……
與此同時。
“呐呐,歌特,告訴我嘛,你的法師生活是怎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