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匿在蔓藤之中的那家夥居然無動於衷,身形依舊就連頭都沒有絲毫移動。再看看其他目標,同樣是毫無聲息紋絲不動。
眼前的這一切實在詭異,黃肚皮越看越心驚,越想越膽寒。迷茫之下,他決定以自己的生命為賭注,不顧一切摸上前搞個清清楚楚,即使落得個粉身碎骨也要以身犯險。
摘下背包,黃肚皮拔出軍匕,從藏身地閃身而出,迅速將身形貼靠在一棵大樹幹後。
緩了口氣,他再次閃身竄向另一棵樹。如法連續三個回合,黃肚皮就躥進了蔓藤從中。
身形未穩,黃肚皮手中的軍匕已逼在隱匿者的咽喉。但是,這家夥仍然沒有任何反應。再伸出左手推了推他,沒有任何效果。接著又按在他的肩頭使勁掐了一下,還是一點反應沒有。
死了?黃肚皮驚訝地將右手食中二指擱在這家夥的脖頸上——脈搏沒有絲毫動靜。
真的是死了!終於得出正確結論,黃肚皮長呼一口氣,立即動手在屍體上摸索一番。
槍,還在;軍匕,也在;但是,沒有子彈。
什麼人下的手?黃肚皮無從猜測,也懶得多想。他立即撲向其他目標,結果全是一樣——人死,屍體上沒有子彈。
能夠悄無聲息幹掉這麼多隱匿高手,下手之人必定是高手中的精英。
黃肚皮暗歎著退出密林,摘了片樹葉放在嘴唇上,輕輕吹出一串鳥啼。
聽到黃肚皮發出的安全信號,左祥斌他們迅速起身衝進密林。聚在一起聽黃肚皮敘說了他看到的詭異離奇,全都有點目瞪口呆。
走到一具屍體旁,左祥斌緩緩蹲下,很認真地又檢查了一番,然後起身說道:“是林有柴下的手。”
“你確定?”忽然聽到這裏有自己人出現,樸任楠欣喜萬分,但又有點不敢相信。
“你們看,這屍體沒有任何血跡,令其致命的是眉心上有個小孔。林有柴精通暗殺之術,最擅長的是指針,而這個小孔,就是指針留下的創口。”左祥斌一邊指指點點,一邊自信地解說。
黃肚皮倒吸一口冷氣,感慨地說道:“嘶——沒想到這位老兄的身手如此恐怖,以後得請他指點指點。”
林有柴乃是華夏陸軍精銳特種部隊中的佼佼者,而狸貓小隊隻是普通特種兵,這其間相差幾級,當然無法想象林有柴這個級別的身手。
樸任楠也蹲下察看一番,然後說道:“死亡時間大約是三個小時前,那時,我們正和那幫殺手糾纏。”
“這麼說,他在尋找我們。”黃肚皮高興地說。
分手時,林有柴那一組是開道尖兵,行軍路線是向北。而此時,他卻在這裏出現,說明他甩脫追兵之後,就沿著左祥斌他們的突圍方向尋找過來。
左祥斌苦笑著應道:“這是肯定的,可惜時間差了一點,還是遇岔了。好了,別說廢話了,大家在附近搜索一下,看看林有柴有沒留下暗記。”
五人散開搜索了幾分鍾,然後又聚在一起。但是,除了又發現了幾具屍體,沒有任何暗記。
進入叢林戰隊之前,林有柴一向獨來獨往,所以,他沒留下暗記也不是什麼怪事。
看來,眼下是很難找到林有柴與之彙合。
思忖分析之後,左祥斌提出建議:“眼下是不大可能彙合了,我們的目的是趕到江邊,所以,我們得繼續往北走。”
“我讚成!”
“我讚成!”
“我讚成!”
“那就這樣定了!我們休息半小時,然後按預定的路線繼續往北走。”樸任楠最後開口,敲下了定音之錘。
熱帶雨林的氣候就是如此怪僻。一陣強勁的山風裹挾著粗大的雨滴卷過叢林,騰騰水霧也被山風吹得七零八落,天色頓時明亮起來,雨也停了。
全身衣服濕漉漉地貼在身軀上,令人格外難受。左祥斌解下皮帶抖抖衣襟,又整理了一下裝備,然後拿出一包壓縮餅幹吃起來。
燒一堆火烤烤濕漉漉的衣服,這是可想而不可為的事。眼下的處境危機重重,燒一堆火肯定會引來敵人。再者,雨後的密林也找不到可燃的幹柴。
吃飽喝足,小隊便啟程繼續往北走。
踏著混雜著枯枝敗葉的泥沼,而且還要槍不離手時刻保持警惕,每跨出一步都格外吃力。
艱難地行走著,左祥斌忽然感到脖頸有點麻癢,就抬手撓癢,卻摸到一小團粘膩的小東西。
“別動,那是山螞蝗,扯是扯不掉的。”走在後麵的黃肚皮搶上前兩步,拉住左祥斌說道。
“那怎麼辦?”左祥斌問道。
狡黠地轉轉眼珠,黃肚皮滿臉認真地說:“最好的辦法就是用煙頭燙,再就是等它喝足了血自己掉下來。”
“別聽他胡扯,你的包裏有防蟲藥粉,倒一點上去就能殺死它。”樸任楠嬉笑著戳破黃肚皮弄出來的神秘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