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難孕(1 / 1)

有些在現實中遺忘的東西,總會在夢裏想起。

人間入秋,夜間有些微涼。我從夢中醒來時,眼角掛了久違的淚珠。

《遺獸》裏寫:洪荒獸難孕。

明河不在我身側,夜裏醒來周圍空空蕩蕩,我起身出去,門沒有關,外麵的花地裏,他正背對著我,向著明月,風一吹,衣袂偏偏,花絮飛舞。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寧子也微微抬頭,我掩了掩淚水,越過重重花海走向他,發現他手中一直捏著我從前戴在手上的鐲子,裏側還刻了‘靈雎’二字。

“這手鐲我尋了多年,竟然在你這兒。”,我開口他方回過神來,低了眉角將我收入眼中,又朝著明月將手鐲放在空中,“你落下後我就一直收著,不與你見時就拿出來看看,凡人把這叫做以物慰藉相思。”

“夜深天寒,明河,你在想什麼呢?”,我迎著風,將雙臂舉起來,秋風吹過,整個人寒透了心,“你偷偷喂我吃了那麼多藥,卻也沒有用。明河,對不起,我無能,不能給你生個孩子。”

他微微吃了一驚,隨即將我拉在懷裏,從背後將我裹緊,耳畔都是他的呼吸,“不是這樣的,神仙的命太長,太早要孩子你就真會當上婆婆了……我們慢慢等,會有孩子的……”

“要等到何年何月,我還能等得到嗎。”

“不會太久,快了。”

我抓住他的脈搏,他的身體忽穩忽遭,“你還不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兒,你是不是要我穿白衣戴白花在奈何橋上送你!”

他的身體又是一怔,這淚水終於是忍不住,嘩的一聲就落了下來。良久,他扳過我的身子,“地上涼,將腳踩上來。”

都這個時候了,許是再好的耐性也不能與他這樣周旋,我甩了甩手,挪開了兩步。

見狀,他歎了口氣,索性施法將我浮了起來,“你看你,好好問就是,哭什麼,還學著耍脾氣了。”

我扭過頭,不應。

“鸑鷟。阿初,我身上留了鸑鷟的毒,你可還記得後背上的那一爪子,如今已經好了傷疤。”

鸑鷟,是鳳凰鸑鷟。他之前背上出現過三處傷痕,劍傷,刀傷,還有鸑鷟的抓痕。

“鸑鷟竟還有毒!”,當時傷口結了痂,看起來隻是皮外傷,怎還有餘毒。

他淺淺的笑了笑:“既是遠古凶獸,怎會沒有毒,是血毒在我身體裏流竄,所以脈象才會如此不穩。”

“好端端你去招惹它做什麼!”,我順著風抓住他:“你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它會不會要你的命!”

明河的眼睛,深邃得如同一汪湖泊,他扶著我:“不會。我是上神,怎會輕易被它奪了命,那樣豈不是太窩囊了。”

眼中平靜,看不出真假。

“有什麼辦法可以除了這毒!”

明河裝作認真的想了想,“本神壓得住它,就像吃東西一樣,慢慢的將它消化了就是。你看,現在是不是要好些。”,他抬起手腕,“醫娘子,請你把把脈。”

我噗嗤的一聲笑了出來,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我們回去看看清歡吧,還有如玉和九玨。”

“好,聽說奈何婆婆又在大肆選人了。她的身體一年不如一年,再加之孤玉的離去,怕是撐不了幾年了…”

“你又要我給你挑合適的人選?”

“自然,你在那裏當過差,對冥界了如指掌,讓你選不為過。”

“我是有私心的,會挑個身旁的人,然後能隨時同我造反的那種。”

他聲音輕快了許多,“你如今懶成了這個樣子,我倒是很想讓你出去打一架鬆鬆骨頭隻怕你連飛都覺得累。”

“這話,正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