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河下的結界,阿初自然是解不開,可第九層出不去,不是還有第八層第七層麼,這越往下的結界,怕是沒有防她防得這麼嚴。
鎖妖塔,層層往上,層層之間,不可能相互隔絕,其中必然有聯係。阿初很早就找過,方寸間被她摸索得十分清楚,隻是,仍舊沒有出口罷了。
“隻剩這裏了。”,阿初獨自喃喃道,她若看向的地方,正是平日裏休憩的圓塌。
正是準備搬床時,耳尖聽到了動靜,像是有人來了,阿初往床上一躺,作小憩狀。
來的人步履輕輕,除了明河,還能有誰。
他隻是將假寐的阿初塞進薄被裏,轉而坐在地上,拉起她的手,輕輕的將頭靠上去,接著是一串長長的呼吸,像是遊子歸家,乳子貼母,如釋重負。
明河的身上,竟然都是倦意。
手被他壓著許久,有些抽筋。阿初忍不住動不動,隻是一下,就驚醒了塌前的人。
阿初低著眉角,明河抬頭望著他,眼中的疲憊,甚是厚重。
他笑裏,看起來都心酸的很,阿初也發不出火氣。明河起身隨意的將她勾進懷裏,在她的秀發上一頓亂揉,“對不起吵醒你了,我隻是想靠靠,沒想卻是睡過去了。”
懷中之人不掙紮,卻也不說話。
“尋常夫妻有了矛盾會吵吵架亂嚷嚷,阿初,你怎不同我拌嘴吵架?”
得不到回答,又是一串長久的歎息。
“我…還是回廬屋去吧。”
他果真走了,將阿初放在塌上,順帶將周圍的簾子放了下來。
“你別再睜眼望著,黑暗中看不出金子。”隻聽得這熟悉的嗓音,哪裏還能找到人。
阿初起身坐著,將耳發攏在耳後,他現在走了,今晚怕不會再來。
床推不開,定是有什麼機關。
阿初將所有的東西都刨到地上,床底,竟然是是石頭,是黑色的石頭,還泛些些光波,手指觸上去,是冰冰涼涼的,可這如何下得去。
靈骨劍劍氣逼人,朝音鈴跟著響了幾聲,唔,許是心中緊張吧。
阿初摸了摸劍身,喃喃道:“九玨老頭兒,是你常年賴著不出來,這方我的動作有些大,你在裏麵可忍著點…嘶…”
說話太認真,竟劃破了手指,靈骨劍閃了閃,阿初隨意吸了吸指頭,“唔,忍著點兒哈。”
說罷就將劍用力插向黑石中,劍身沒入五分,黑石開裂,化作碎石,向下墜落,阿初用袖子擋了擋,向下望去,居然空曠得很。
要說第九層的布置,是住人的。那這第八層卻全異於第九層,中間一根直柱通向底,柱上都是千奇八怪的符咒和一些凶神惡煞的畫像,唔,難不成女媧娘娘還學了道法麼。
地上有些已經幹涸的綠色汁液,還有些橫七豎八的印痕,像是有一番打鬥。莫不是困獸之間閑得實在是無聊,自行組織了戰鬥舒緩舒緩筋骨。唔,不妥不妥。
手摸上周圍的牆壁上,凹凸不平,阿初從懷中掏出珠子,細細的看著,原來刻的是壁畫,壁畫中都是一位穿著戰袍的女人,手持一把劍,與千奇八怪的猛獸鬥爭著,或是飛禽,或是遊魚,唔,這鎖妖塔是女媧娘娘設的,那這畫中人該是女媧娘娘,有人將這畫刻在周圍的石壁上,想是時時刻刻提醒著這些妖物不得亂來,以免丟了性命。唔,好主意。
南向有扶梯,直下,第一層到第八層,均是大同小異。可是,妖呢,獸呢,猛獸呢。走了八層,不說是妖物,連個活物都沒能見著。
怪哉怪哉。
阿初回到第九層,圓塌被毀,幹脆就癱坐在地上,鎖妖塔沒有妖,空空如也,柱上那些符咒與畫像,也是奇怪得很,迷啊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