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邪小八(1 / 3)

絕巒山腰人極處,通天塔中神莫入。

意思是,絕巒山,哪怕隻是半山腰,便是人們所能攀登的極限了。而山巔禁地,通天塔,更是連神都不能隨意踏足之地。這句流傳於大陸上數萬年之久的諺語,雖有誇張成分,卻無疑體現出了,這大陸第一高峰的不凡之處。不過,卻不足以描述這絕巒山高,險,奇之萬一。位於斷龍山脈深處的絕巒山,自古以來便有著無數的傳聞與隱秘。

在這絕巒山南邊的山腳處,有一形狀如草鞋的山穀。穀內有一處與世隔絕的人族村落,絕穀村。村莊裏不足五百戶人家,主要以狩獵,采集為生。

某年春天的一個清晨,在村落唯一的小廣場上,聚集了幾乎所有的村民。人們表情嚴肅,目光都係在此時站在廣場中央的二十幾名青年身上。青年們的臉上泛著微微的紅光,眼中流露出一絲既興奮又緊張的神色。

這是絕穀村適逢一年一度的春獵之際,在為即將進山的獵手們送行。

春獵和秋獵不同。沒有秋獵那即將麵臨大雪封山,食物匱乏的壓力。而且要捕獵的獵物也很弱小,危險性相對較低。因此也是磨練新人的好時機。

此時接受村民們祝福,即將出獵的二十幾人,是村裏今年年滿十七歲的青壯。按照村裏的傳統,每年的這個時候,村民們都會貢獻出家裏為數不多的儲藏食物,做為對即將出獵的青年們的支持。他們要在春季化凍後,角鹿由西邊大漠遷徙回山的時期,深入斷龍山脈,到那角鹿必經的一處峽穀做好埋伏。這是整個季度,絕大部分的食物來源。也以此來做為這些青年們的成人禮,亦算是一種考驗,畢竟這種遠行出獵,還是伴著一定的風險的。隨著角鹿的遷徙,還會有其它猛獸受到吸引而來。這過程中,狩獵隊難免也會遭遇這些猛獸。每年春獵都會有三,五人一去不返。

但若能平安歸來,這些青年們,也會得到相應的獎勵。除了能被村裏人認可,賦予村子裏最榮耀的獵手稱號外,還有權利挑選心儀的女孩成家。從此他們便不再是被保護的孩子,而是成為,可以跟隨前輩們一起出獵,頂起村子大梁的男人了。

這無疑是他們人生中最為重要的考驗。他們怎麼可能不緊張,不興奮?雖然伴隨著危險,但沒有人會拒絕和逃避。因為這是他們的傳統,更是他們的榮耀。

“人都到齊了嘛?”青年們麵前走來一位壯碩的中年人開口問道,聲音略微低沉,卻不失一定的威嚴。這人便是絕穀村的村長了,名為陳德。

“父親,所有人都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出發。”聽到村長的詢問,從二十幾人的隊伍中,走出一名同樣體格壯碩的青年朗聲回答道。這青年和村長在麵相上有著幾分相似。是絕穀村村長的兒子,陳岩。

“嗯,孩子們,這次春獵,是對你們的考驗,更是你們展示自己的舞台。帶著村子的期望與祝福,願你們可以滿載而歸。陳岩,這次由你帶隊,一切安全為重,出發吧!”沒有多餘的廢話,村長簡單的鼓舞了一番,便下達了出發的命令。

“等等……”就在隊伍準備出發的時候,一道慵懶的聲音傳來。眾人循聲望去,隻見從村口的老樹上跳下一名身材消瘦的青年。嘴裏叼著根雜草杆,渾身破衣爛衫。一副吊兒郎當混吃等死的形象。看得大家不禁皺眉。

“邪小八,你有什麼事?”村長的聲音帶著幾分不悅,臉上絲毫沒有掩飾那討厭的神色。

“村長,我,今年也剛好十七歲了,你看是不是……”瘦弱青年邪小八斜著眼睛,看著天空,沒有敢和任何人對視,仿佛和空氣說話般。

“嗯?哦……你還真十七歲了。怎麼?你也想參加這次狩獵?”陳德語氣輕佻地問道。

“這,不是我們絕穀村的傳統麼?”小八仿佛在說一件不關自己的事情,雖然語氣不變,但明顯的底氣不足。

“哈哈……”此時正準備參加春獵的帶頭青年陳岩突然笑了起來,仿佛聽到了什麼笑話。

“小八啊小八,你看看你自己的身板,再對比下其他人?別說是角鹿,就算一隻山兔你能不能追得上?從小靠吃藥材撿來一條命的病秧子,也想參加春獵?難不成……你也想得到獵人的稱號,可以娶到一位村裏的姑娘做媳婦?”陳岩的話十分的刻薄,刺耳,但卻說中了小八的心思。

在絕穀村,要問什麼是頭等大事,絕對是生娃。因為絕穀村都是些普通的凡人,所以人口是村莊維係的最重要部分。奈何人口基數擺在那,資源也有限,所以村民們就算想多生也沒那麼多口糧去養活,何況適齡的女孩更少,為了能繁衍生存下去,這寶貴的資源當然要優先提供給有能力的青壯年。而這有能力,在絕穀村自然就是狩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