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之凡敲了房門,探頭進來:“還活著嗎?”
“活著……”
“你好幾天沒吃東西了,起來吃點什麼吧。”
“不想吃。”
陳之凡坐到床邊,看著他:“你還得難受幾天啊?別是還要絕食殉情吧?”
江澈苦笑,要是真的能消失躲開心裏的疼痛,那該多好。就像那些俗歌裏唱的,痛得不想再做我自己,可惜每次睡著後都能安然醒過來。
“雅若和她姐姐走了?”
“走了,這會兒估計都到英國了,剛才還發信息問你怎麼樣了。”
“跟她們說我沒事,就是心裏憋得慌,”江澈失神地看著不遠處的電腦,“想睡睡不著,醒著又暈。”
“還在想那事呢?”
“是,腦子一直就空不下來。”
“你鑽牛角尖也沒用……”
“我不知道她打電話是要告訴我她沒結婚,我還拿葛鵬騙她……要是我不騙她,她肯定會過來找我,不會去什麼非洲開飛機做慈善,她就不會墜機……”
“你想太多了,雅若說的好,憑樂音的個性,不會扔下工作來找你的。不管你有沒有騙她,她都會去非洲的。”陳之凡心中暗歎,能把江澈變成擰巴文藝男,愛情真可怕。
江澈忽然坐起來:“你說,會不會因為我騙了她,讓她開飛機的時候分了心呢?”
“你瘋了吧你!”陳之凡推他頭一下。
江澈被推得撞到牆上,竟毫無知覺:“她心裏一定特別難受,換做是我肯定也難受……哪能剛分手轉臉就找別人啊?她肯定覺得這人也太沒心沒肺了,太傷人了!她那人多傲氣呀?肯定不能忍,肯定特傷心。”
“你那時候也不知道她那邊什麼情況,你也是為了她好,別再自責了。”
“有好多種方法可以我為她好!這種是最差的!我當時是腦子讓狗啃了,順嘴就胡說!哪能這麼說啊,太傷人心了……”
陳之凡仰天長歎:“這兩天就聽你說這句話了,‘太傷人了’,‘肯定讓她傷心了’……我告訴你,我就沒見過樂音傷心生氣什麼樣,雅若不是也說了嗎?她那人沒什麼情緒起伏,也從來不在乎誰,你也別太拿自己當回事了,可能對她來說你根本沒那麼重要。”
“胡說!那是你們不了解她!”江澈急赤白臉地說,“她其實特別敏感,她在乎每一個人!她要是不在乎我,就不會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我,也不會給我寄那樣的明信片了。”
“啊——”陳之凡抓狂,“那就算是你影響的,她人都沒了,你能怎麼樣?”
“我不能怎麼樣!我就是……就是……心裏難受,”江澈囁嚅道,“心裏疼,真是結結實實的疼,跟得了心髒病似的。說不出道不出的難受勁兒……就是特擰巴!”
“我了解,我了解。雅若要是出了事,我也難受。不過,你這樣有點反常啊……”
“我難受,心裏憋得慌,出不來氣。”
“你沒事吧?哥們兒!”陳之凡看著他漲紅的臉色。
“我都慌了,攔都攔不住這難受勁兒。”江澈鑽進被窩裏,拉過被子把臉蒙上。
“我靠!”陳之凡無所適從,望了棉被一會兒,突然有點生氣地說,“說實話,我也難受,怎麼說也是朋友……這是什麼破劇情啊!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突然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