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一聲,一大把頭發就被剪下來了,我連忙閉上了嘴。
他笑了一下,拿起一小撮剪下來的頭發道:“如果你願意的話,這把青絲可以賣幾個錢,剩下的我想三五八百就夠了。”
“我就帶了一百怎麼辦?”我弱弱地問。
“那你賣身,或者以命相抵。”他飛快舞動著手裏的剪刀。
我:……
過了好久我小心翼翼地問他:“你不問問我為誰剪的這頭發?”
“小姑娘春心萌動我不感興趣。”
我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終於苦笑:“紀寒,是你弟弟啊。”
他正巧打開了吹風機,我的小小心事便被淹沒在一片噪聲之中。
“你說什麼?”他關了吹風機低頭問。
“你不是不感興趣啊。”我說。
剪完頭發,紀寒回了公司,我呢,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便決定在街上逛一逛,臨近中午,五月的微風已徐徐有了溫和,發尖輕觸脖頸,異常愜意。隻是沒想到看著街上的人來人往,越來越憂傷。我想起長發被剪落的時候,心裏的某部分好像也一寸一寸地分離出去,那種悵然若失的情愫現在漸漸清晰開來。
不知不覺地,來到一家壽司店。
這是我以前常去的一家店,他家的龍鳳海苔卷很有特色,我走進去,熟稔地點了一份,在櫃台前的吧椅上坐下。
周末的時候,紀颺總會到附近的籃球場打球,知道他這個習慣之後我幾乎每次都去球場,看他帶球奔跑,看他搶籃板,看他投三分,看他流汗的樣子,看他喝水的樣子,看他笑的樣子……我總是站的遠遠的,靜靜立在圍住球場的厚厚的網外,直到西落的太陽吧我的影子拉長到與樹影相交。
唉,我像一個可恥的偷窺狂吧。
我甩甩頭不再去想這些,卻意外地看見了紀颺!
“沈遙?”他笑道,“真的是你啊,你經常到這附近來嗎?我總是看見你啊。”
“你……總是看見我?”我有點驚訝。
“是啊,我每個周末都來打球,回去的時候就看見你離去的背影,你都不回頭看我一眼,好不傷感呐!”
“哈,你講話怎麼越來越像紀寒了。“我笑
“啊,是嗎,剛給他打了一通電話的緣故。”他說
“你有什麼好傷感的,在學校裏都不理我的。”
“那是,女朋友在嘛。”他笑笑,“從小一起長大的,這點都要計較?”
我看著他,仿佛回到小時候跟他和紀寒一起玩的日子,互相打鬧,也很無憂,我忽然想通了些什麼。原來放手沒有我想象的那麼可怕,我也不會如想象中的那般心碎。長發剪落,也放下了執念。喜歡上他,或許隻是因為父母分開之後,在我身邊的少年笑得無暇吧。
紀颺,謝謝你,在我看不見你的地方注視過我,在我最孤單的時候被我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