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咋地,兩年沒回家了,為了多掙倆錢,來了有十多個年頭了,回家了都說我口音都變了。”
我有一搭沒一搭和老板聊著天,轉眼隊伍的到了跟前。除了前麵有四個穿紅衣的人吹喇叭開道,後麵跟幾個穿孝服的人,隨後是一輛殯儀館的車,後麵跟著幾個哭喪的,這些人我認識,是殯儀館專門哭喪的,這家殯儀館和劉能他們有合作,這幾個哭喪的人我有印象。
這些仗勢,估摸著都是殯儀館結合死者家鄉風俗搞得虛名頭,接人走搞點陣勢,吹幾步路的喇叭,可以要四五千塊呢,要是放在有錢人家,少說萬把塊,上不封頂。
隊伍漸行漸遠,消失在霧霾裏,留下的隻有嗩呐喇叭聲。
“隊伍可真不小,人活一輩子值了。”水果攤老板搖著頭歎息著,隨後對我:“小夥子,幫我……”
水果攤老板似乎看不到我了似的,四下尋找我的身影,最後撓撓後腦勺:“這麼快就走了?連個聲兒都沒有,現在的年輕人呐,真是不像我們,缺乏溝通。”
什麼狀況?又看不到了我?信息量太大了吧,攤位老板也不像是陽氣弱的人啊。
水果攤老板吭吭哧哧的移動攤位,我好心在一旁幫忙。
水果攤老板從水果中找出一百塊錢,嘴裏絮叨:“誰丟的錢,還是我放的錢。”
我歎了口氣,喜喪讓你撿了一百塊錢,我開始往回溜達,帶了紙紮店,紙紮店剛開門。
見到我回來,劉能罵道:“龜孫子你幹啥去了。”
“你大爺,老子溜達溜達,你們剛才出門了?”
“出啥門,送葬隊伍煞氣大,門擋煞,不遭殃。”
“你個紙紮店你怕啥,天天拉死人,你還怕煞氣?”我無語道。
劉能放好招牌,鄭重其事的對我道:“小胡子,你懂個屁,我再有半個月就結婚了,我可不能讓煞氣擋了我的運氣,我還尋思著多收點禮錢。”
“趁著你還沒結婚,先跟擺地攤的那群兄弟熱絡熱絡,比你在這擋煞管用。”
“你說的也對啊,我去跟他們聊聊。”
我隻是隨口一提而已……
大白天我屬於弱勢,我不敢去醫院。對於我向往的白天,時光匆匆而過,乍眼到了傍晚。
巫祖伸著懶腰從裏屋出來,這些人中當屬巫祖日子過的舒服,有錢就是不一樣,一出來甩手一百塊,吩咐人去買晚飯。關鍵還有劉能這個二傻接著。
吃過飯,巫祖看看時間,看樣子他有事要做。
“巫祖,你是不是有事?”我問道。
“嗯,我被選中進病房了,今天晚上十一點。”巫祖說的很輕鬆,在劉能看來那就是地獄,在巫祖看來就像溜達一圈的事。
我湊近巫祖:“你有沒有準備,別坑裏,我可沒本事把你救出來。”
巫祖打了個飽嗝,“隻要你想,沒有不可能。”
“這話咋說呢。”
巫祖望向我,打量著我:“你是不是感覺自己最近不同尋常了?”
他怎麼知道,我是真的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