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維安尼麵色泛黑，第一層偽裝出來的麵具被我徹底撕下。他不是對我慈祥，也沒有對鎮上任何居民溫柔，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為了他的長生不死。
“長生不死？那種荒誕的事情？理智一點，牛頓你還是皇家煉金術師呢。”他用扭曲的表情嘲笑我說，難以相信我知道了真相。
“為什麼不可能？哲人石，不就是所謂的長生不老藥了麼？昨夜你還跟我說你和伽利略早已製造出雛形，不過沒有製造出成品。我想那也是謊言吧？靈魂，作為哲人石最重要的材料，在這個經常征戰的年代，不是隨處可見的東西麼？”
“哎……我就說不該跟你說出這些的，伽利略就是不聽。”他的語氣已經沒有老人特有的那種緩慢，隻剩下與年輕人的幹練。他一口唾沫吐在地上，態度十分惡劣。
“讓少主早些理解哲人石的好處，讓少主早一些運用上哲人石，煩死了！那家夥一點都沒有想過我的處境。不過算啦，我沒有打算完全按照他的計劃進行。他自己也知道，要是‘牛頓’做出什麼企圖破壞‘新約’的事，你可以進行任何的措施。”
他用手往臉上一抹，撕下一張人皮麵具，藏在那張老人麵具下的，正是他的兒子“麥克”。
我冷笑一聲：“果然答案隻有一個！就是你用哲人石替換了全身！想必，你隔壁的莉莉夫人就是你的妻子吧？她也一樣擁有一個相對年輕的身體。維維安尼四口之家，實際上就你和你妻子兩個人，巨大的宅子，不停更換身份，都是你欺騙世人的方法。”
“你是什麼時候察覺到的？看見我這個狀態的時候？”維維安尼將身上一件又一件多餘的物品放在地上。懷表、金幣、麵具等等，最後拿出一個頭環戴在頭上。頭環中央有一塊“藍寶石”，表麵看似堅硬，內部卻是流動的狀態。
大概是靈魂，彙聚著無數流動著的生命……
我咬咬牙，回答道：“沒錯，看到那‘麥克’的時候我就知道。伽利略來到此處，隻是為了給予你哲人石。這裏的‘惡魔’對你身體的造成的傷害應該也不小吧？徹底將身體恢複是你的首個目的，其次你要成為神，也就是鎮民所說的神使，試圖為了你的永生作出最好的解釋。”
隻要將全身的器官一點點地替換，衰竭、病痛等等能讓生命隕落的因素就會全部剔除。“擁有排斥反應的局部人體煉成”加上“無視法則的萬能哲人石”，也就是維維安尼在這個小鎮上一舉一動的最終答案。
在這個迷信的世紀，隻要將永生與神聯係在一起，就不會有人質疑，不會有人為難，維維安尼看中的就是這一點。能騙過就一輩子用維維安尼的身份，假如被懷疑，則用兒子的身份繼續生活下去。表麵上萬無一失，我猜他也沒想到會有人看穿他的計策，畢竟在這個教會當權的時代內，神話總比科學更容易令人信服。
“很有邏輯的推理。確實令人信服。隻是你有沒有考慮過，在我麵前說出那麼多，會有什麼後果麼？”
“殺死我，你不就是這麼打算麼？不過你願意不再使用哲人石，我會考慮為你向國王求情。不過，你這身體，再坐幾十年牢也沒有問題吧？”要是我此刻能看見自己的表情，必定是極其猥瑣地獰笑著，充滿挑釁性。結果，維維安尼也還我一個同樣的笑容。
“求情，算了吧。既然這麼聰明的你都猜到了我的行動，那我就不再多說了！”他沒有做任何的動作，甚至乎沒有雙手合十，頭上圓環內的賢者之石就發出了耀眼的光芒。十餘把劍從他頭上憑空出現。無視規則，再也不是“理解、分解、重構”。哲人石就像魔法石，讓維維安尼可以憑空煉成出所有他能想象到的物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