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風聲鶴唳(3 / 3)

“大哥你忘了,王戶外是戶外生的,所以最喜歡穿這身夜行衣在戶外轉悠。”

靳虎的話總算讓遊麒麟小舒了口氣。

“王戶外是個賭徒,喜歡穿身夜行衣的目的是為了躲債!”靳龍說著將錄取卷宗遞給遊麒麟:“佩服,佩服!閱露書院學製一年,你光報名就花了一年。”

“痛心啊!真對不起載我一路艱程的那匹汗血寶馬啊!呃,還有那頭忠實老黃牛。”遊麒麟說話間恨不得擠出兩滴眼淚。

“真是暴殄天物!你這種人就不值得同情,能買得起汗血寶馬,就舍不得買一個指南針?”靳虎似乎有些義憤填膺。

“慚愧啊!在下還要趁早投宿,請問兩位差哥,劉大仁家如何走?”

“沿著這個巷子不要停,一直往前走。”靳龍指著前麵的巷子說道。

遊麒麟順著靳龍所指的方向看去,隻見漆黑的巷子一眼望不到頭。

“什麼時候停呢?二位差哥?”

“到了就停下!”靳虎有些不耐煩。

遊麒麟有點淩亂了,他不知道自己的問話方式有問題,還是梅龍鎮的人回答的方式就這樣?總之,問路跟沒問一樣。

遊麒麟一拱手,消失在巷子裏。

縣衙牢房內戒備森嚴,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鐵籠內囚著一個穿著紅衣服的女子,女子麵容嬌豔、氣度不凡,臉上雖無半點粉黛,但仍顯得風姿嫣然、秀麗端莊。蒼白的臉上那一雙晶亮的眸子,明淨清澈,透露出一種果敢和堅毅。

紅衣女子仰頭望著高牆處的鐵窗,透過鐵窗,一輪殘月掛在天際,她好像忘記了周圍的一切,目不轉睛地盯著那輪殘月,若有所思。

這時,一個身子微胖獄卒湊了過來:“辣春妹,明日午時三刻就要問斬了,是不是想你的小飛俠了?”

這個紅衣女子正是辣春妹,是遠近聞名的大盜,和其丈夫小飛俠一起被江湖中人稱為“聖盜手”兩人自盜竊中相識、合作中生情,縱橫江湖數年來幾乎從未失手。可是在梅龍鎮,他們低估了縣令邢越嶺的能力,在一個喜慶的日子裏,在家家戶戶都準備過節的日子裏,邢越嶺將獨自在廟會上轉悠的辣春妹生擒。於是,就有了今晚肅殺的氣氛,也有了遊麒麟被誤認是小飛俠的兩次經曆。

明日,也就是殺人的固有時間----午時三刻,辣春妹就要被押赴刑場、就地正法。

胖獄卒剛才的那句話,其實是在奚落辣春妹,在這戒備森嚴的牢房裏,胖獄卒很清楚,若是今晚小飛俠膽敢劫獄,那明日,夫妻倆在法場上將會是兩具斷頭死屍。

辣春妹並沒有理會胖獄卒,而是仍舊望著那輪殘月。

“怎麼?絕望了”胖獄卒嘲笑道。

“絕望?哼!我辣春妹死都不怕,還談什麼絕望?”辣春妹頭也不回,冷冷地說道。

“那你發什麼呆呢?”另一個較廋的獄卒也湊了過來。

“我在想李白!”辣春妹淡淡地回答道。

兩個獄卒被驚得目瞪口呆,他們之前聽說過辣春妹為人豁達,想不到生命都倒計時了,她居然還有如此雅興?看樣子她不像是個待斬之人,好像明日的一切均與她無關。

兩個獄卒正在不解中,隻聽辣春妹仰頭吟起了李白那首膾炙人口的《靜夜思》:“床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李白能寫出如此千古絕句,想必也是和我一樣,被困在了房子裏了吧?”

“李白是大詩人,要困也是困在了翰林院吧?”胖獄卒不以為然地說道。

辣春妹沒有理會胖獄卒,她仍舊依窗而立,兩隻眼睛凝望著那輪忽明忽暗的殘月,從他的眼神中看不出絲毫的絕望。

“辣春妹,我說你都要奔赴黃泉了,咋一點壓力都沒有?”胖獄卒好奇地望著的辣春妹。

“壓力?”辣春妹忽然把頭扭了過來:“你們說我算不算個名人?”

瘦獄卒伸出大拇指說道:“絕對的名人,方圓500裏凡是家裏丟東西的,都盼著明日早點到來!”

“哈哈哈!”辣春妹冷笑道:“那明日處斬的時候,會不會萬人空巷、禮部會不會派人來訪問我?”

兩位獄卒被辣春妹問得欲言又止,他們知道明日處斬辣春妹可是梅龍鎮大喜的日子,一定會摩肩接踵、夾道“迎接”這位大盜趕赴刑場,但他們實在很難理解辣春妹此刻的豁達與無所畏懼,一般人在將死之夜,恐懼、懊悔、痛哭、乞生,貫穿了他們整個夜晚,幾乎夜不能寐,臨死前的恐懼讓他們如同行屍走肉,可辣春妹卻絲毫看不出有任何懼怕。

明日對整個梅龍鎮來說是一場盛會,這場盛會的主角就是辣春妹---一個死囚,然而,她卻迫不及待地期盼著這場盛會的來臨,究竟這場盛會會發生什麼?也許隻有辣春妹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