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鳶公主……是個好人。”薑儲兒紅著雙眼哽咽做出了最後的評價。
姬辛未心寒的嗤笑幾聲,愛情……真的好不公平。忍氣吞聲到最後,鸞鳶換來的,也不過是一聲“你是個好人”;倘若不愛,那真的是絕情而又殘忍,然而,卻誰也不能責怪。
鸞鳶去世後,薑儲兒將她埋葬在臨淄近郊的薑氏陵墓,答應等到將來去世後,和鸞鳶合葬;薑儲兒說,此生最對不住的人就是鸞鳶,希望來生能夠彌補。
姬辛未心中冷笑,他果然和薑塵魚是一路人。
此生及時須行樂;欠別人的,都留給來生再報。
鸞鳶去世以後,薑塵魚和薑儲兒的見麵就愈加頻繁起來。
最興師動眾的一次,是在那年的十二月,薑塵魚和薑儲兒在禚地相會。
那回兩個人都不再是秘密相見了,而是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私會;薑塵魚帶了大批的侍從浩浩蕩蕩的從魯郊行宮出發,薑儲兒從臨淄帶人出發前去迎接。
此舉再次激怒了魯國眾臣,魯國史官大罵薑塵魚放浪,言語惡毒說什麼的都有,然而薑塵魚卻不以為意,他們說再多又能怎樣?能命姬同殺了自己不成?既然不能,那麼就算罵死自己又能怎樣?既少不了肉,又不會疼,不過當耳旁風聽聽罷了。
就這樣,薑塵魚和薑儲兒在禚地待了有一段時間,才雙雙返回齊國。
讓姬辛未沒有想到的,薑塵魚來到齊國後第一件事情,竟然是見自己來談鸞鳶的事。
“她……有沒有說到我什麼?”薑塵魚小心翼翼的問。
姬辛未冷笑:“你這樣無情冷酷什麼都不在意的人,也會懼怕別人說你壞話?”
薑塵魚歎聲:“鸞鳶公主畢竟是無辜的。說來,我執意讓哥哥娶她,以免休妻毀約惹怒周王室,以保齊國安寧,也是對不住她。我虧欠她的。”
姬辛未麵無表情:“你們虧欠的,又豈止鸞鳶一人?無論如何,你們都太自私。”
薑塵魚苦笑:“你現如今跟著管夷吾,就沒有資格說我自私。為齊國考慮,我好歹壓抑著感情陪了姬允十八年,但你呢?你可有為周王室考慮?”
姬辛未反駁:“我雖不為周王室考慮,但我不會傷害別人。你陪姬允十八年,最後卻那樣冷酷的告訴他你不愛他,倒不如當年就徹底不嫁給他,和齊侯私奔去,也不會禍害那個心心念念都為你考慮的男人,更不會白白搭上一個鸞鳶。”
“或許……是該這樣。”薑塵魚歎聲,“此生最錯誤的決定,就是當年嫁給姬允。但那時誰能料到現在呢?陪著姬允的十八年,我真的在嚐試努力愛上他的。”
姬辛未心中一酸,不再說話,隻又狠狠的瞪了薑塵魚一眼。其實,當年的事情誰又沒有幾分無可奈何呢?姬辛未都明白,隻是鸞鳶的去世,讓她太不冷靜了。總覺得心中有一股濃濃的怨懟之意,若不發泄出來,若不讓薑儲兒和薑塵魚愧疚,真的太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