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姬辛未跟著大夫辛伯出使魯國。
王兄姬佗率眾卿為其送行,姬辛未和辛伯在朝門接受命令。
姬辛未身著朝服,先從大塚宰那裏接受賜給齊國的圭玉和繅垂懸,又從王後那裏接受賜給齊國用的聘璋、束帛和琮玉,最後從王兄姬佗那裏接受出使用的旌節。
姬佗拍了拍姬辛未的肩膀:“辛未……鸞鳶的婚事,就拜托你了!”
姬辛未笑嘻嘻的點頭:“王兄放心,等我消息!”
姬佗點頭,又將出使用的虎節交給辛伯,揮了揮手讓兩人出發。
因為辛伯年事已高,姬辛未又是個女孩兒,所以二人並未騎行,而是分別配備了一輛馬車和一個車夫,乘車前往魯國。用於道路關卡通行的旌節在辛未手中,向魯國出示的虎節在辛伯手中。二人各執一節,一則相互照應以免發生意外,二則相互牽製以防他心。
姬辛未攙扶著辛伯坐上馬車,出了宮門,從馬車中探出頭來回望洛邑王城,隻見城牆上隱隱約約探出一個嬌弱的身影,鸞鳶正使勁的搖著手帕衝著姬辛未揮手。
姬辛未衝她微微笑著,比劃著手勢說:“等我好消息!”
鸞鳶笑嘻嘻的一個勁兒點頭,如沐浴在春風中經曆了嚴冬重燃希望盛開的花朵。
“師姐!”
姬辛未和辛伯剛乘馬車出了洛邑城門,就聽到身後一個響亮的聲音傳來,回頭一看,隻見徽音騎著他那匹黑色戰馬疾馳而來,心中不由得大吃一驚。
“你真不打算幫我了?!”姬辛未從馬車中探頭出來惱聲叱問。
徽音笑嘻嘻的回答:“幫你,怎麼不幫?不過洛邑的一切都交給二王子了,他答應幫你照看好洛邑城直到你回來都不出亂子,至於你,就交由我來照看。”
“算你狠!想跟就跟著吧,別礙事就行。”
姬辛未說罷,又“唰”的一下將馬車轎簾打了下來,將徽音和自己隔開。
徽音抿嘴,笑嘻嘻跟著姬辛未,不緊不慢的圍繞在她馬車旁。
姬辛未坐在馬車中,聽到馬蹄聲“嗒嗒嗒”的圍繞著馬車響,聽得十分心煩,幾欲開口想怒斥徽音讓他離自己遠點兒,但卻最終又強壓住怒火忍住。
這家夥……現在真是越來越膽大妄為,一點兒也不隱藏自己的心意。
“徽音!”
姬辛未正出神,就聽到馬車外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姬辛未心中猛然一驚,忙打開轎簾,隻見迎麵而來一匹白馬,搖搖晃晃的向著自己的方向而來,那馬背上坐著的不是別人,正是闊別了一年兩個月零二十三天的管師兄。
暖春時節,晴空萬裏,管師兄騎著白馬的身影在陽光中緩緩而來;他墨藍色的垂裳緩拖在雪白馬背上,蒙上一圈淡淡的光暈,鮮豔得如此好看;他微微頷首,依舊眯著那雙狹長的丹鳳眼,薄唇間勾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那笑容如四月的春風般和煦。
姬辛未喉頭發抖,抑製著久別後重逢的複雜心情,就那麼平靜的看著他緩緩而來,心中卻早已如萬馬奔騰般躁動起來,那是她思念又痛恨了整整一年多的管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