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壁月愕然的看著姬伋,腦中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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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齊國修書說要派遣使臣來衛國後,衛君姬晉待薑壁月就格外的體貼溫柔;對於薑壁月和姬伋在桃林和伋母棺前的兩次私會,姬晉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然而,閉眼歸閉眼;度量小的人,終究是度量小的人。
姬晉的爆發,是在公孫無知來到衛國以後。
那年秋末冬初的黃昏,公孫無知作為齊國遣使來到衛國。
衛國國君姬晉和衛國世子姬伋、公子黔牟、公子姬壽、公子姬朔等眾位公子以及眾位卿大夫在宮中設宴,為公孫無知接風洗塵,薑壁月作為衛國夫人作陪。
公孫無知和薑壁月,雖然互不喜歡,又因姬伋的事有些隔閡,但畢竟堂兄妹一場,再加多年未曾見麵,此情此景相會,免不了寒暄敘舊,回憶故國當年舊事。
聊到酣暢,公孫無知忽然饒有興趣的問了薑壁月一句:“你現在可還彈奏瑤琴?”
薑壁月一怔,姬晉卻搶問:“夫人會彈瑤琴?”
公孫無知嗤笑一聲,半帶揶揄的打趣:“衛侯真關心夫人,連夫人喜歡什麼都不知。”
姬晉臉色有些難看,尷尬辯解稱:“夫人自從來了衛國,從未彈奏過一次瑤琴,倒是陶塤吹奏的極好;寡人平日疏忽,雖知夫人精通音律,卻不知她會彈奏瑤琴。”
“隻怕衛侯不知道的事情,也不止一兩件吧?”
公孫無知意味深長的瞥了姬伋一眼,又轉向姬晉繼續反問,“衛侯可知,夫人在來衛國以前不會吹塤?正如姬伋世子在去齊國以前,也不會彈奏瑤琴一樣?”
姬晉僵直,臉色煞白,拳頭攥得“咯咯”直響。
公孫無知杵著腦袋,饒有興趣的在姬晉、姬伋和薑壁月三人的臉色上打量了一圈,帶著一副來看笑話的神情,向姬晉舉杯敬酒;姬晉鐵青著臉,向公孫無知舉杯示意。
席上的編鍾恰巧響了起來,眾人皆舉杯痛飲。
觥籌交錯,歡聲笑語,一時的劍拔弩張消弭殆盡。
仿佛剛才那些“瑤琴”“陶塤”的橋段,隻是一件不相幹的事情。
姬晉一直默不作聲,忍到宴席結束,像捏螞蟻似的一把鉗住薑壁月手腕,一路把她拖回到房間,發瘋似的脫去薑壁月的衣物,欺身壓上,鞭打如狂風暴雨般的襲來。
薑壁月雙手被姬晉用粗繩綁在床柱上,隱忍發出低低的嗚咽聲;皮鞭如尖刀利器似的劃刻在薑壁月身上,伴著呼嘯的冷風割開身體每一寸肌膚,錐心刺骨的痛。
薑壁月因屈辱而流淚,低低的嗚咽終於變成了嚎啕大哭的聲音。
“君父!”
姬伋焦急的敲了敲門,謙和平靜的聲音在門外響了起來。
姬晉憤怒的吼問:“什麼事?”
姬伋沉默了片刻,回答:“無知公子急著趕回齊國,孩兒想讓他多留些時日,至少……也要等到我們跟鄭宋兩國和解有些眉目再讓他回去,否則兒臣實在不能放心。”
“你就不能自己處理麼?”姬晉有些憤怒的吼著,卻終究七手八腳的穿上了衣服,急急的推門而出,低聲詢問著公孫無知為何會忽然急著離開,跟著姬伋離開了房間。
幾個丫鬟跑來房內,將把薑壁月雙手綁在床柱上的繩索解開。
薑壁月拉住錦被,緊緊裹住遍體鱗傷的身體,蜷縮成一團放聲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