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的白雲藏不住火辣的驕陽。
溫小開和抱琴兩人站在烈日下麵汗流狹背,琴將背上的包袱換了一個肩膀,掏出手絹幫溫小開擦掉額頭上的汗水,小聲勸道:“公子,陽光太曬了,不如先到屋簷下避一避。”
溫小開沒有內功護體,與常人一般畏熱怕冷,在烈日下站一會兒,身體便有些支撐不住。
“無妨,隻需再等片刻就行了,我的影子縮至身側這條豎線處便是正午午時,我們便入陣。”溫小開指著身側自己的影子對抱琴說道。
陣眼與生門會在午時重疊在一起,兩者重合的時間隻有短短一刻,溫小開沒有沙漏不能準確知道時辰,便隻能依靠觀察影子的長短來確定進入陣式的時間。
通過陰影計算時辰頗為不易,立一根長木棍在空地之中,從早晨太陽升起來到太陽下山,每隔約摸一個時辰根據木棍影子的長短在地上畫一條線,影子離木棍最近時為正午,為了準確地計算到午時一刻,每天到了正午時分,溫小開都要站在太陽底下仔細觀察自己影子的細微變化。
“抱琴,我們走。”影子的頭部與地上的線重合在一起,溫小開率先向迷霧中走去,抱琴趕緊跟了上去。
進了陣式,陣中的迷霧沒有消散,浸在粥裏麵的混沌感變弱了些,可稍微看到眼前的物事,很像是黎明剛剛拂曉,沒有掌燈走在崎嶇山路上感覺,小心翼翼,舉步維艱。
“公子,你牽著我的手,奴婢在前頭領路。”抱琴護主心切,拉住溫小開的手,擠到前麵去。
“不著急,這北鬥七星陣陣呀,它像一個大勺子,它的陣眼水塘位於天樞與天璣之間的天瑤位,是大勺子的正中間,濃厚的霧氣都是從這裏升起來的,霧氣濃厚,能見度極低,得再往前走一段,過了水塘,進了桃林,霧氣變得稀薄了,就可以正常視物。”
“公子,你不是說過今天午時一刻可以安然通過嗎?反正陣裏沒有危險,看不到也沒事,我背著公子掠出去吧。“抱琴把溫小開馱在背在,運足功力欲施展輕功飛縱。
“不可,萬萬不可。”溫小開掙紮著從抱琴背上下來,“現在陣法並沒有停止,陣內的機關布置仍在運行,一旦亂闖觸發陣式,那我們就要隻能困在陣中等死了。”
抱琴曾闖過這個陣式,知道陣法的厲害,隻要走進迷霧之中,那些怪霧像泥潭裏麵的淤泥一樣,陷在裏麵空有一身功力無法施展,進退不得。
聽溫小開說亂闖有可能觸發陣式,抱琴不敢冒險,拉著溫小開慢慢地往前挪。
也甚是奇怪,兩人一直朝著桃林的方向往前走,卻沒有踩到水塘裏去,抱琴明明記得屋子前麵並排著兩眼水塘的,莫不是一直繞著屋子在轉圈。
又走了幾十步,依然沒有見到有水,抱琴再也抑製不住擔擾,問溫小開道:”公子,我們是不是走錯路了,怎麼沒有見著屋前那兩眼水塘?“
溫小開不急不徐地道:”沒有看到水塘就對了,我們現在並沒有走到水塘那裏去,陣式帶著我們繞著天樞,天璣,天璿三個星位在走,別看從房屋到桃樹林隻有數百步遠,依著陣式走至少要遠一倍。“
“啊!這麼遠,那一刻之內我們能走出去嗎?這陣式也太高深了,困在裏麵,不累死也要被嚇死。”
溫小開隻能暗暗苦笑,抱琴是外行看熱鬧。溫小開是個內行人得看門道:布這個北鬥七星奇門陣的人已經將此陣簡化了很多,若是七星每一個星位都單獨布一個陣法,生,死,休等八門都設上,陣法有上萬萬種彎化,給溫小開一年的時間,他也沒有辦法出推算陣眼與和生門會在哪個時辰重疊在一起。
當然破陣也不隻陣眼與生門重合一個法子,還可以通出算出陣法的運行軌跡,陣法走乾位,人也跟著走乾位,什麼乾三兌五坎六震八的之類的,總歸就是要能順勢而為,踏準每一步避開陣內的機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