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中的刺客通常被分成兩類,一種刺客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還有一種是天天開張,天天吃不飽。
溫小開認為自己是後一種,隻要有活上門,他都會接,天天在江湖中跑,但他的衣兜裏從來沒有過銀子。
江湖中還把刺客分成另外兩種類型,一種是神秘莫測,神龍見首不見尾,在江湖中那隻是一個傳說。
還有一種是敞開門做生意,門上還掛著一個大大的牌子,生怕別人找不到。
溫小開還是認為自己是後一種。
溫小開就是敞開門做生意的刺客,他的店開在襄陽城東的東市東大街東坊。
很好找,因為他的店開在一座破爛寺廟裏邊,寺廟的牆上還懸掛有一個很大很大的幡布招牌,招牌上漆黑的墨汁寫了兩個大字——月月紅。
不知道溫小開的人肯定會問:月月紅不是三個字嗎?
沒錯,月月紅是三個字,但幡布招牌上最下麵的那個紅字實在太小了,是用朱砂寫的,紅紅的就像一個點。
因為紅字紅得像點,溫小開的月月紅就是掛了一個大招牌,在襄陽城的大街小巷裏也不好找。
月月紅的對麵是一個賣女性用品的,也掛了一個大招牌叫月月淨。
月月淨的旁邊是一個青樓,三層樓房的青樓的招牌更大,月月來三個鍍金大字經常發出耀眼的光照得人眼花繚亂。
不論是月月來還是月月淨,月月光。總之它們都比溫小開的月月紅顯眼醒目。
其實月月紅也不是那麼孤陋寡聞的,襄陽城的三教九流都知道月月紅,因為月月紅的後麵是襄陽丐幫分舵。
大雪下了一整夜了。
冷洌的寒風夾著鵝毛大雪肆虐了一晚,襄陽城的大街小巷,地麵屋頂都鋪上了厚厚地一層白雪。
風停了,雪沒有停的跡象。
溫小開從寺廟角落的稻草堆裏赤條條地鑽出來,走到院子中的雪堆裏拿起一把雪就往自己的身上搓。
搓了一會,溫小開身上的肌膚搓得通紅,地上留下一灘黑黑的雪泥。
“等著搓個雪澡,等了半個月才下雪,這賊老天。”溫小開罵罵咧咧地回屋裏穿衣服。
屋裏水桶裏的水結冰了,溫小開往水桶上麵一拍,水桶破了,一砣厚厚的圓形冰塊靜靜地躺在水桶底蓋上麵。
手在冰塊上麵輕輕地一劃,塊個冰晶的鏡子出現在溫小開的手上。
溫小開對鏡子裏的人很迷戀:白皙的臉龐上看不到一根汗毛,高聳的鼻梁架在紅韻的嘴唇上麵,往下是一口比雪還白的牙齒,往上是一雙漆黑深隧的眼睛和兩道濃黑的劍眉。
棱角分眼的臉龐配上一頭飄逸的黑發,溫小開把冰鏡換了無數個不同角度,他都覺得鏡子裏人帥得無可救藥。
“噝……”
一聲急銳的風聲從腦後傳來。
溫小開在冰鏡裏看到一個急速而至的東西,伸出兩隻手指輕輕的一夾,入手油膩,溫熱。
手放到眼前一看,兩隻手指間夾的是一隻冒著熱氣的雞腿。
“今天我不接客。”溫小開把手上的雞腿扔出門外。
溫小開有生意上門都接,但他自己給自己還定了個規矩:在每個月的最後一天不接單,天王老子來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