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王爺？”
韓不治震驚地開口，然而隻是稍稍愣了愣，便立刻上前診治起來。然而，他的臉色卻變得越來越凝重，讓一旁緊緊地鎖住他的柳絮兒，一顆心更是沉到了穀底。
“王妃，王爺的情況很不好，現在，我要先為他取出身體裏麵的碎石。然而就憑我一個人卻是做不到的，為了保險起見，您先去找幾個其他的軍醫過來，速度要快！”
“不行，如果傳出了王爺受傷的事情，勢必會動搖軍心，而南陳那邊一定會找準這個時機進攻，到時候的情況更加不容樂觀！你是王爺唯一信任的人，而我到你這裏來誰也不知道，這件事情，一定要瞞著！要怎麼做你說，我來幫忙！”
柳絮兒摸了摸臉上的淚水，神色漸漸變得堅毅起來，她不能慌，軟弱的哭泣不能帶來任何幫助，她絕不能讓莊慕寒的辛苦毀於一旦。不管是什麼樣的後果，在他沒有醒來之前，青州城絕對不能亂！
“那好吧！”
深深地看了一眼柳絮兒，韓不治點了點頭。柳絮兒深吸了一口氣，紅腫的眼睛擔憂地看著床上鮮血淋漓的身影，心中又是一痛。隻要活著，就一定有希望，不管付出什麼代價，她絕對不會讓他有事的！
烈酒，煮沸的白布，熱水，柳絮兒有條不紊地把她能夠想到的東西都準備齊全，從空間裏麵又隨手割了一大把靈草，看的一旁的韓不治膛目結舌。靈草是稀世奇珍，能有幸見到一棵都是奇跡了，而王妃居然一抓一大把，什麼時候靈草跟大白菜一樣到處都是了？
莊慕寒的情況很嚴重，然而這個時候，韓不治卻是不會說出這些擾亂柳絮兒的心神，有了靈草，至少莊慕寒身上的外傷便有了十成的把握。
“王妃，你放心吧，老夫會盡力的。靈草有活白骨之效，王爺的外傷不會有大礙的。”韓不治出言安慰道，柳絮兒微微點了點頭，死死地咬著唇，不讓自己的眼淚落下。
脫下了莊慕寒身上的血衣，柳絮兒倒抽了一口涼氣，身體再也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大大小小的傷口，陷入肉裏的碎石，簡直是慘不忍睹。尖利的指甲刺破了掌心，卻比不上心中看到這一幕湧上的疼痛。她的唇邊已經嚐到了猩甜的血腥味，刺激著她的神經。
用烈酒細心地擦拭著他的傷口和血跡，韓不治屏氣凝神，將他體內的碎石一一取出，幸好王爺已經昏迷不醒，覺察不到疼痛，否則的話，那樣的痛苦，簡直是常人無法承受的折磨。在韓不治取出一塊碎石之後，柳絮兒便立刻將搗碎了的靈草敷在他的傷口上麵，再用幹淨的白布細心地包紮起來。如此反複，兩人依然忙到了子夜時分，整整三個時辰，才將莊慕寒身上的碎石全部取出。
看著全身都被白布包圍的莊慕寒，柳絮兒再也忍不住嗚咽出聲，大顆大顆的淚水滾落下來。這一天所經曆的驚恐和絕望，是她此生最刻骨的疼痛。顫抖著聽著莊慕寒胸口傳來的溫柔的心跳聲，她的雙眼布滿了血絲，卻依然不肯休息一下。
她害怕，一旦她閉上眼睛，就再也看不到他了。
“韓大夫，王爺他到底怎麼樣了？”
良久，她才擦幹了眼淚，沉聲開口問道，韓不治皺了皺眉，神色間頗有些猶豫。柳絮兒心中一沉，身形微顫，好半響，才緩緩地開了口，語氣堅毅。
“你說吧。”
哪怕是最壞的結果，而她，也已經有了最壞的打算。
“王爺的外傷雖然嚴重，不過有靈草的藥效，隻要休養一段時間慢慢就會沒事的。隻是，真正致命的卻是王爺的內傷，他的頭好像被巨石強烈地碰撞過，以致於他陷入了沉睡。我的能力不足，找不到治療的辦法。還有，王爺的胸口也似乎遭受了強力的擠壓，五髒六腑似乎有些錯位。王爺他，有可能一輩子就這樣，不會醒來了、、、”
噗通一聲，柳絮兒的身子一軟，跌倒在地上。韓不治看著少女臉上絕望的神色，心中不忍，起身想要將她扶起來，卻被柳絮兒搖了搖頭，拒絕了。
五髒六腑錯位，頭部受到重創，她比誰都要清楚，莊慕寒醒不過來所代表的意思。在這個時代，即使小心照料，他也活不了多久。
腦子裏麵轟轟作響，她捂住胸口，生生地吐出了一口鮮血，暈了過去。
“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