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第九話(1 / 3)

那賣蛇人卻向秦默衣一拱手,道:“你托我們幫忙打聽的事已有了些眉目。那九鼎會的大當家白貫日並非本地人,他是邕州橫山寨地界上的一夥山匪。十年之前不知因何得了筆富貴,來到臨安後便加入了九鼎會,之後幾年他暗中招兵買馬同九鼎會的大當家火拚了一場,最終搶了老大的位子。半月前卻不知為何暴斃在熙春樓,隻留下了星星標和一張寫有‘血玉菩提’的紙。九鼎會在京城十分有勢力,同官府的關係也非同一般。因此涉及九鼎會的任何事都被當做江湖幫派之間的爭鬥,朝廷不介入幹涉,他們當家的死也由九鼎會自己的人出麵料理。現下會中已派出了大量人手追殺上官小星。”

邕州橫山寨?秦默衣微一沉吟,那不是大宋與大理交界的地方?這案子處處都指向大理國,但大理如今已被蒙古人掌控,雖表麵上仍由段氏攝政,實質卻在元軍把持之中。秦默衣已感覺到,這案子並非隻是一樁簡單的謀殺案,或許它同三方政權都有所牽係。他必須立即飛鴿傳書給小馬,讓他去邕州查訪那夥山匪的確實情況。而目前他必須要查出白貫日所得那筆富貴的來源。

秦默衣向四人道:“秦某還想托諸位幫個個忙。”他從懷中取出一封信:“煩請幾位跑一趟揚州,將此信交予金家少主金西涯。”

那夥計微微吃驚:“可是那位揚州首富‘金算盤’?”

那酒鬼緊接著問:“難道是那個錙銖必較的金大少?”

秦默衣笑著點頭:“正是。”

酒鬼接過信咕噥著:“那個金少爺……據說他爹死時,他連副好一點的棺材板都不舍得買……你怎麼會認識那樣的吝嗇鬼。”

秦默衣哈哈一笑:“那是因為他爹比他更吝嗇。他要是敢花錢買好棺材,金老爺子一定會氣活過來。”

四個人紛紛搖頭,一個大富之家摳門成這樣,當真荒唐至極,連他們這些慣走江湖的遊俠都覺得難以置信。而秦默衣在談起這麼個吝嗇鬼時竟能笑得如此開懷,更是匪夷所思。

不過隻要是朋友囑托的事,他們從不問為什麼。酒鬼將信塞入懷中:“快馬加鞭,兩日可至。”

秦默衣向著四人一抱拳。肝膽相照的朋友無需一個謝字。四人衝他點點頭,立即又消失在四個方向。

秦默衣一路行至自家宅院門前,正推門而入,突然一點銀色流星自對麵牆頭上劈頭打過來。秦默衣雙手忙一拉門環,大門砰地關上,那流星“奪”的一聲釘在門板上。

“終於來了。”秦默衣同時一個輕縱上了牆頭。還未站穩腳跟,一條蹬著鹿皮小靴的腿已橫掃過來。秦默衣足間一點,向後一個騰身,又落在牆上,誰知一隻拳頭又兜臉打過來。秦默衣閃肩躲過,劈手一招打在那人手腕上。那人不防秦默衣身手如此矯捷,噔噔退了兩步。

秦默衣這才瞧清楚,清麗的月色下一個女子穿了一身紅裙,腰間用墨綠絲絛係著個銀繡小錦囊,腳上蹬一雙描金鹿皮小靴,皓膚勝雪,長得俏生生水靈靈,正捂著腕子咬著牙,怒目瞪著他。可她那一雙瞳子就算瞪得再大都顯不出一點可怖,反而在月光的反射下浮起一層薄薄的水霧,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

見秦默衣眼中流露出戲謔之色,那姑娘一跺腳,國恨家仇般地撲上來。

秦默衣隻覺好笑。她來偷襲他,怎的她反倒受了屈發了怒?

不過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這女孩子的拳腳功夫委實不弱,出手既準且狠,招式絕不花哨卻招招直指要害。更令秦默衣稱歎的是她的身法,扶搖婉轉,眩目離奇,一如流雲般詭譎,一如泉水般輕靈,更如幽魂般撲朔迷離,連秦默衣也不禁暗自讚歎。秦默衣的拳腳功夫本要勝出那女子許多,幾招下來卻硬是連她的衣角都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