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3章 尾殺（8）
楚歌少年意氣，做事不計後果，卻不曾濫殺無辜。蒼明為人時自作孽，楚歌隻是罰他麵壁，並未取他性命，所以心中無愧，不將少年郎臨死之際的一番話放在心上。此時，楚歌的心思全停落在刀爪和血焰上麵，驚喜交加，不明所以。
血焰營繞刀爪左右，聚而不散，焚化沾染刀爪的血液汙漬，似乎隻是確保刀爪纖塵不染。不過血焰隨刀鋒刺入他人肉身後，鬼氣大漲，變得異常活躍，焚血化骨，瘋狂吞噬生機活力，加速死亡。
整隻右手臂得以滋潤，暗紅逆鱗立時鮮豔欲滴，愈發血腥。
隨之，楚歌心律加快，血脈賁張，內息紊亂不堪，一時難以自控。血焰在吞噬生命物質的時候，楚歌心底有股喜悅，有著酣暢淋漓的快感，腦海閃現出一些瘋狂的念頭。他能感受到自己身體內外的細微變異，正朝著他所追求的強者之路進化，於是放縱自己，沒有試圖約束血焰的魔噬鬼力。
楚歌沉浸在快感之中，心無雜念。少年郎生前萬千刻骨銘心的記憶被他略過，無意間沉落潛意識裏的陰暗深淵……
“Oh，NO！！”驀地，楚歌醒悟過來，雙目圓睜，心口驚悸不安，而且還感到十萬分的惋惜。
他的臉移形錯位，成了瓜子狀的蛇精臉，五官扁平，青色皮膚，平坦的粒鱗若隱若現。如果隻是變化成少年郎的模樣，楚歌不會感到絲毫的緊張，可接下來的異變讓他無法接受。
楚歌得到半身壁虎的能力，卻因此失去了變身狼人的能力，隻有死神的右手保留了下來。比起少年郎，楚歌的情況相對要好一些，勉強能夠催使四肢異化。除此之外，兩人的秘能沒有什麼差別。如果不能複製其他的能力替換掉半身壁虎，楚歌難有出頭之日。縱然他有天縱之資，要想突破半身極限，也同樣杳杳無期。
楚歌歸綹少年郎，倘若沒有出現血焰要了少年郎的命，隻怕楚歌也不肯輕易放過他。如今人已死去，還能對他做什麼呢？哪道還要鞭屍解恨不成？楚歌沒有這般閑情，長呼一口氣，右手隻輕輕一送，少年郎的屍身便仰麵倒去。他胸口已被血焰焚空，軀殼脫水嚴重，如萬年幹屍，毫無生機。
“除了爬牆，我還能幹點什麼？”刀爪收縮，隱於指端，邪氣森森的血焰一溜煙地沒入體表，右手轉瞬複原如初。得到半身守宮的能力，楚歌的傳感更為敏銳，不必動用視覺、聽覺以及秘能磁氣，就能感知周圍的動靜，哪怕隻是極微弱的震動。
昏暗中，一隻蚊子從楚歌耳旁飛過，楚歌下意識地扭轉腦袋，吐出信子，捕得蚊子，把它卷進嘴裏吃了。
“我看，除了爬牆，我還能吃蟲子。”
這時，前方不遠處傳來極輕微的聲響，楚歌恢複本尊樣貌朝聲源位置快步走去，找到一扇嵌在牆壁裏的石門。石門窄小，隻有九歲小兒高低，聲響便是從這門後發出。
地下室的頂沿設有一排通氣小窗，天光便是從這一排通氣窗進入地下室。借助微弱的天光，隻能勉強看清楚地下室的輪廓。楚歌麵前的這扇小石門和牆壁有著同樣的色彩紋理，與左右沒有分別，而且接縫也做了巧妙的處理，極為隱蔽。若不是楚歌身懷異術，要找到這小門，興許還得費些工夫。
楚歌變化自如，一眨眼，站在小石門前麵的已經是一個約莫六七歲的小男孩。小男孩退後數步，蹲下身來，揮拳打碎一塊地磚，扒開碎石塊，露出一個機關。他扭轉機關，小石門應聲而開。
石門剛向上吊起一截，便有一個人影迫不及待地從裏麵爬了出來，大口呼吸，披頭散發，形如鬼魅，在這個天昏地暗的地下室裏顯得格外恐怖。
“小歌，是你嗎？是你來救我嗎？”
是李欣念的聲音，就好像她已經知道是楚歌趕來，欣喜若狂。小男孩放下便當，上前數步，把李欣念拉了出來。
“小歌——不！你不是我的小歌，你是誰？！”李欣念發現解救自己的竟是一個三寸丁，呆滯了一瞬，隨後神色大改，一把推倒小男孩，揪住他寬大的衣領，厲聲喝問。希望破碎，她心慌意亂，先前激情萬分的情緒一跌到底，涼透了心窩。
李欣念被囚禁在此，期盼了整整一天的時光，卻等來了黑夜，一度失去信心。起初，她還以為帶走自己的警察隸屬於菲律賓的政府部門，直到自己被轉移到這個疑點重重的地下室。這一整天，抓走李欣念的傭兵沒有對她說過一句話，包括負責看守她的少年郎。她也曾吵鬧不已，少年郎為圖個安靜，將她塞進更加暗黑無光的角落，從此不聞不問。石門之後，是一間藏寶儲物室，裏麵存了些古玩和金銀財物，卻密不透風，李欣念幾乎要被悶死在裏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