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眾人辛辛苦苦哄著自己,虞夕芷也就不追問了,見芸凝欲言又止的樣子,玩笑道,“我確是知曉國師為何說無礙的,隻是我這回卻不告訴你們了,你們這群沒良心的。”
芸凝自知問不著,也不問了,笑道,“哪是我們沒良心,分明是王妃沒有體會咱們的心思。”說完佯作生氣,轉身走了。
“走了也好,荀大人在外也已等了許久,還不快快去?”虞夕芷提了聲音,對著芸凝背影說道。
這時候正好有收拾碗筷的丫頭婆子,加上芸凝到了換班的時間,青檸青柚也過來了,一群人對著芸凝笑。
芸凝此時羞紅了臉,走得更快了,這樣一來,後麵取笑的聲音便越來越放肆了。
從角門出府,荀垠正駕著馬車等著,手中捧著一本書,不知等了多久。
芸凝心便軟了幾分,“這裏風吹日曬的,走多兩步便是好歇的地方,怎這樣笨?”
荀垠見著芸凝,披著一領薄薄的綠鬥篷,正是初夏了,卻還是有些寒氣,又走了這麼些路,臉上竟有細細密密的汗珠子,荀垠從懷裏掏出手帕,認認真真為她擦拭,“今日可是勞累了?”
芸凝有些不好意思,又不好拂他好意,隻忍耐著等他擦完,誰知同一個地方他來回點了三四次,她才火道,“便是大汗淋漓,你這樣擦也幹淨了罷,還不快讓我進車裏去。”
一向沉穩的妻子如此說道,荀垠不禁悅然,作勢鞠了身子道,“夫人大人,請上馬車。”
芸凝氣的也不說話了,羞紅了臉不知怎麼回話好,隻上車。
荀垠坐在前麵駕車,其實以他的官身,用個馬夫也是可以的,隻不過來迎接芸凝回去,他卻從來不曾打發馬夫過來。
走到大街前,前麵沸沸揚揚,芸凝便問道,“還如之前一樣嗎?”
荀垠道,“還如之前一般,水泄不通,都是一群跪求皇上把王妃處死之人。”
芸凝冷笑道,“這個計謀一看便是坐在上麵的男人想出來的,也不管王妃能否接受得了。”
原來,宗獻帝見京中關於虞夕芷的傳言屢禁不止,還有人說是皇家隨意推個替死鬼出來為虞夕芷澄清的,這可讓宗獻帝大大煩惱,眼見楠兒不願意與王妃分開,他也不忍心做這惡毒之人,便想了一策。
宗獻帝命人鬧了出來,說江南虞家本就多紅顏禍水,早在先帝之時,便引起了奪嫡之爭,如今又是因著虞家的女子,好端端的一個深得人心的肅王,竟這般被美色迷惑,竟引得肅王出了大慶國,還勾引他去了北冥,差點不能活著回來。
這樣一來,百姓們敢說的都說了出來,民情越演越烈。
劉澤楠畢竟隻是個皇子,見父皇如此行事,非常不同意,國師卻勸道,此事本該了結了,如今鬧得越大,到時候便清得越幹淨,他倒要看看,是那些人在與他們作對,把灝京城中的細作都給清理幹淨。
無奈之下,劉澤楠隻說,此事萬萬不可以讓阿芷知曉。
劉澤楠去信餘氏,讓餘氏將此事告知北狄王,如今北狄王正在於東靈交界處,收到信後立即上報朝廷,朝廷命其率領兩萬將士打前鋒,擾亂大慶,隨後派兵增援。
卻說北狄王收到出兵詔令時,心中隱隱不安,回頭看了一眼孫奴,問道,“你覺得我此行,結果如何?”
如今北冥國正值奪嫡,國主並不喜歡七皇子,皇後唯一的依靠便是北狄王,若此時北狄王出兵,隻怕國主趁勢將年紀尚小的七皇子封了王,讓其趕往封地,便再也難觸摸到朝廷之事了。
孫奴說道,“王爺,聖命難違……這兩萬將士竟然隨同您收到詔令時便到了,分明是聖上讓您無法掌權,這兩萬將士裏,竟沒有一個是咱們的舊兵,哎,國主竟然如此……”
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北狄王自嘲了下,笑道,“我原知曉的,不必多說,出兵便是。”
北狄王帶走的僅是北冥國主給他帶過去的兩萬兵士,這兵士裏麵就有吳貴妃的堂弟,國主任命他做副將,一則監軍,二則若勝了,還可求個功名。
因劉澤楠早有對策,又有餘氏通風報信,早早已經開始操演兵事。
荀垠看著民情洶湧,字字穢言穢語,不忍芸凝多留,便迅速離了,說道,“過多幾天,這街上隻怕便沒人敢出來鬧了。”
芸凝便問道,“北狄王的軍隊,現在到了哪裏?”
因為抄的是小路,有些顛簸,荀垠放慢了步伐,便駕車便回道,“再過即日,便能兵臨城下了吧。”
“其他城中的軍隊,竟然沒有察覺不成?”芸凝唾道,“兩萬餘人的軍隊,想要隱藏,哪有這樣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