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自從揚州城中催交鹽稅一事鬧的沸沸揚揚,更有前明紅花會、天地會的人在中間大肆挑撥,散播流言。一時間竟然難以控製。一連幾日出現幾次暴民滋事現象。其實是否真的暴民滋事還是有心人為之,也很難說。文若和魚兒這兩天也不敢出門了,每天送四爺和十三爺出去,總是很擔心,年羹堯更是寸步不離,跟隨四爺左右。
這日,文若和魚兒仍是一大早送兩位爺出了門,便如平常一樣坐下了閑聊。誰知沒過多久,便聽得兩位爺回來了。文若心裏一驚:“該不會出什麼事了吧?”忙向著門口跑來,魚兒也跑了出來。果見年羹堯帶領一隊侍衛護送著四爺和十三爺回來,年羹堯扶著四爺,文若一眼便見四爺的手臂上纏了一條繃帶,白色的繃帶被血染的通紅,當下嚇的臉雪白,忙上來接住,就往房裏扶,一麵又聽的年羹堯吩咐侍衛加強防衛,又一疊聲的命傳大夫。文若同他一起扶著四爺,不經意間對上一眼,隻見年羹堯一臉平靜。文若扶著四爺坐下,四爺擺了擺手,年羹堯便道:“這裏便有勞福晉了,奴才告退。”
文若忙替他檢視傷口,四爺見她一臉擔憂,拉了她手,道:“我沒事,放心。”文若道:“怎麼會弄的這樣?年羹堯在做什麼!他不是一直跟著的嗎?”四爺道:“方出城門,就遇上偷襲。說是暴民滋事。哼,暴民?這次偷襲分明早有準備,早就埋伏好了的!還用箭!暴民會這些?分明是前明餘孽趁機鬧事!”一麵又對文若道:“你去看看十三弟怎麼樣了?”文若忙答應著出來,正好見年羹堯在院中,文若走到他身邊,盯住他,帶著怒意:“真是‘偷襲’麼?是你安排的吧!是不是?”年羹堯道:“你那麼在意?這不是遲早的麼?算他走運,隻是傷了點皮肉,沒什麼要緊的。”文若便轉過臉去,年羹堯又道:“若兒,我勸你清醒些吧,你們不是同一個時代的人,他是佟佳文若的丈夫,不是你的老公!”又壓低了聲音道:“沾血的繃帶換下之後記得藏好。我們的事就可成了。”文若一驚,還欲說什麼,年羹堯已經走開了。
文若來到胤祥房中,魚兒已是哭的稀裏嘩啦。忙看胤祥傷勢,原來他也受了傷,大腿上劃了長長一條口子。文若忙安慰魚兒:“照顧十三爺要緊”,一麵又看胤祥傷勢。胤祥道:“四嫂怎麼過來了?四哥呢?”文若道:“他不放心你,讓我來瞧瞧。”胤祥道:“無妨,我這不過皮外傷。你去照顧四哥吧。”文若道:“大夫就快過來了。”又交待服侍在旁邊的丫頭:“好生服侍十三爺。”方告辭出來,到四爺這邊。見大夫已經來了,那帶血的繃帶已經換下,丟在一邊,正在給四爺上藥。文若便出來打水,裝作無事一般順手拾了那繃帶,走了出來。
等到四爺傷口包紮好,文若看他略有倦意,便服侍他在塌上躺了。自己瞅了個空兒,溜出門,直奔花枝巷。因為四爺他們出了事,揚州城裏頓時戒嚴,城門口重兵把守,城內更是有兵士一家一戶搜查所謂“滋事暴民”。文若心內忐忑,來至順仁堂。卻見鋪門緊閉,上去敲了敲門,無人應答。文若心裏隱隱覺得不安,像是有事發生,便使勁推了推那門,門吱呀一聲開了,文若一眼便憋見鋪內一團亂,福順倒在血泊之中。心下大驚,忙衝了進去,一探鼻息,早已斷氣。“祖先生——祖先生——”文若心楸得好緊,他該不會出事吧?怎麼會這樣?一路尋進後堂,到處都是一片狼藉,彷佛曾有人到處搜查過。“誰來過?他在找什麼?”
文若一路尋進後花園,走至那堆假山前,試著在上次祖潤之開啟開關的地方摸索了一陣,果然找到一處機括,輕輕一扳,秘門應聲而開。進入秘道,拿出個火折子劃亮了,一路奔進石室,卻見這裏一樣凳翻椅倒,四處抽屜、櫃子均已翻開,連一些深陷牆內暗格都被一一翻了出來,顯見得那人不但搜查得很是仔細,而且對這裏很是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