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佳氏一進紫禁城 玄燁帝首宴禦花園 下(1 / 3)

且說這位佟佳文若的父親鄂岱原本一直帶兵駐守在西北邊疆,此次回京述職康熙對他自是十分優待。各樣賞賜不說,竟說要親自設宴款待,恰這日文若進宮,康熙便發下話來,要在禦花園中設宴為鄂岱父女接風,並要諸位阿哥齊來做陪。此時文若正在長chun宮德妃處寒暄,一麵埋怨著:“這宮裏的主子怎麼這麼多!送個禮半天也沒送完!”偏偏德妃溫柔慈愛,拉了文若問長問短的,言詞間甚是喜愛。文若心裏暗暗叫苦:“老四你媽媽真是話多哎!”

正在苦惱間,來了個禦前的太監宣皇上口諭請德妃晚上赴宴。德妃忙答應著謝了恩。又轉過來對文若道:“若兒,這個是乾清宮的李公公,皇上跟前的一大紅人呢。”文若聽言,便知這是李德全了,也笑著道:“公公好,可是辛苦公公了。若兒剛進宮來,年輕不知規矩,還請公公多關照了!”李德全笑著說:“難怪得都聽人說文若格格人見人愛,這張嘴可真甜呢。”又向德妃做了個揖,道:“奴才還要傳聖上的旨意去,這就告辭了!”文若便叫詩兒,“還不送公公出去?”說罷一個眼色,詩兒自是會意,送得李德全出來,便往他手裏塞了一張銀票,道:“我家格格一點心意,還請公公笑納。”李德全笑道:“你家主子真是客氣!真折殺奴才了。代我謝格格恩典,老奴還有旨意在身,這便去了。”說著便走,詩兒見他走遠了方才回來。

這裏德妃接了旨,便也開始忙著準備夜宴之事。文若也便告辭回去。吩咐詩兒準備熱水沐浴梳妝。自己在鏡前坐了,看著銅鏡出神。卻掩飾不住的滿臉興奮:“想不到來到清朝第一次和大人物相會竟然是一次會全了!”又是緊張,又是期待。

一會兒想著不知道千古一帝康熙是怎樣的威嚴模樣,一會又想四阿哥該是個酷酷的帥哥吧?八阿哥是不是就像溫柔的仔仔那樣子?十三、十四定是草原上那奔放豪爽的男兒本色。

文若想得忘了神,對著鏡子嘿嘿傻笑起來。冷不防詩兒進了門來,納悶地道:“格格,您這是怎麼啦?什麼事這麼高興也讓詩兒樂樂!”文若這才醒過來,霎時臉紅,忙東拉西扯一通遮掩過去。

月上柳稍頭,赴宴黃昏後。太掖池上微風拂過,泛起點點波光。一星一星搖搖曳曳地灑在湖邊的亭子裏。如水的月光下,一盞盞宮燈有序的掛在樹枝兒上,十來張雕漆幾兩側排開在涼亭外,亭中兩塌四幾,塌上鋪著錦茵蓉簟。幾個太監宮女忙忙的檢視著有無遺漏。這時,便聽得長長一聲公鴨嗓:“皇上駕到——”。遠遠地便聽到康熙的聲音:“鄂岱回來了,今兒朕高興,你們也都不許拘禮,咱們好好樂樂!”一行人答應著,便來至了亭前,各自按位置坐了。康熙坐了亭正中的位置,拉了鄂岱坐在旁邊,鄂岱萬般推辭方坐了。德妃斜斜地坐了康熙右邊。文若便在德妃後麵站著。各位阿哥分別按位次坐了亭前的位置。這才吩咐開宴。

文若縮在德妃的影子裏,偷偷打量著這一大串“偶像”。康熙爺此時該五十開外了吧,然而看上去不過四十多的樣子,不見白發,笑嗬嗬地一副慈父的樣子。又看亭外,看著明黃服色的當為太子了,“這個沒興趣,略過。”又往下看,暗度位次,數到四,暗想:“瞧瞧這未來雍正什麼模樣。”

正在東張西望,忽聽得康熙笑道:“文若丫頭怎麼躲了那角落去?朕今兒專門設宴,一來替你阿瑪接風,二來也慶祝你大病初愈。朕心裏高興,特地叫了阿哥們來熱鬧熱鬧。今晚你可是主角啊!”

一番話,說的文若哪還敢露臉,忙跪下回道:“萬歲爺說笑了,若兒不敢當。”康熙擺擺手,道:“快起來,今兒咱們是家宴,別那麼多禮”。文若謝了恩,抬頭正對上康熙笑咪咪的眼,那眼光是如此的深邃,文若隻看了一眼,便低了頭,心撲撲跳著:“剛才偷瞧未來雍正,可被他看到了沒有?——真是倒黴,人都還沒瞧見呢,先蝕把米了。”

又聽康熙到:“小李子,去搬把椅子來讓格格坐著,今天格格可是貴客,哪有讓客人站著的?嗯?”鄂岱道:“她小人兒家,讓她站著無妨。皇上真太疼她了。”德妃笑道:“誰讓鄂岱大人這麼會調教呢?文若丫頭這模樣兒,性情兒,怎麼能叫人不疼呢?”又招手叫文若:“丫頭,來我這坐。”文若忙謝恩,斜簽著身子挨德妃坐了。

見大家坐定,康熙便先舉起杯來:“鄂岱,這一杯酒,朕同各位阿哥們替你接風!你在西北辛苦了!”於是各位阿哥都站起身來,舉起杯,慌的鄂岱忙擺手:“這可使不得!折了臣的福了!”說著便往亭外站,麵向皇帝伏下頭來,康熙一把拉了他,一手仍拿著酒杯,道:“朕說使得就使得!來,喝了這一杯!”鄂岱雙手接過杯來,轉身與阿哥們一同飲盡。康熙見他飲盡,嗬嗬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旁邊李德全上來接過鄂岱的酒杯,另給皇帝換上新杯。鄂岱又叩謝了皇帝恩典方才歸坐。

酒過三巡,席間的人都有了幾分酒意。康熙便叫阿哥們講笑話,自己偶爾也講一個。眾人均是笑得前仰後合,獨四阿哥隻是輕輕淡淡的笑笑,偏他自己講的笑話能笑死人,連文若也忍不住。暗想:“四爺倒是個風趣的人,如何曆史都是說他冷血冷麵呢?”這裏隻管想著,一雙眼睛卻放在了四阿哥身上忘了收回來。忽聽得康熙笑著說:“瞧瞧,文若丫頭盯著老四發呆呢”,這話一出,幾十雙眼睛齊刷刷朝著文若看來,文若剛回過神來,正巧四阿哥又轉過了臉來,兩人眼神對在一處,那清冷若冰的眼神中帶了一點點犀利,蟄得文若一驚。隻聽得滿座都笑起來:“四哥,你臉上可寫字了麼?”德妃也笑著說:“瞧瞧,還真給萬歲爺說中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