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禦書房伺候竟連衣製也不知曉,”蕭沛道:“拖出去,跪在外麵,默背百遍宮規,方可起身。”
“是……”小太監小宮女們忙應了,便要來拖碧雲。
碧雲急了,忙上前道:“皇上,皇上,求皇上開恩,皇上開恩呐……”
隻是卻抵不過後麵的人的力道,早有人看她不順眼,此時合力將她給拖了出去,按倒在地上。
正好小豆子回來,看到這情景也是吃了一驚,卻聽碧雲不服道:“奴婢來是皇後娘娘恩準的,娘娘說過,可以讓奴婢提個名份,服侍皇上……”
小豆子一聽,氣了個倒仰,道:“還不快給她捂上嘴,竟敢攀扯上皇後娘娘……”
蕭沛怒氣沉沉的聲音傳出來道:“拖出去,杖責二十……”
“是……”早有侍衛已經上前來了,將碧雲掩了口,給拖了出去。
小豆子急進書房,見蕭沛已大怒,忙道:“皇上息怒……”
蕭沛此時哪怕殺人也是難消心頭之恨的,更何況隻是打她,蕭沛現下是又心痛又難過,又痛恨,憤怒上頭,就砸了杯子,才站在一邊急急的喘著氣。
小豆子道:“皇上可是氣皇後娘娘,依奴才看,娘娘萬不會如此的,隻是迫不得已罷了,誰叫她們都是上皇送去的人呢……”
蕭沛道:“她就隨父皇折騰!?”
“娘娘哪裏會屈服,不過是信皇上罷了,”小豆子道:“況且娘娘遲遲不說,也是為了上皇和皇上的父子之情,皇上,莫要為一個宮女與娘娘離了情份才是,娘娘都是一片真心為皇上……”
“你敢說這不是試探?!”蕭沛氣極之下,怒道:“她就是不信我……”
他此時理智飛遠,已帶著一股極致的痛恨,怒道:“……那個宮女呢,給朕亂杖打死……”
“萬萬不可啊,皇上……”小豆子急的抱住他的腿道:“若是真打死了,隻怕,隻怕……到時上皇更恨娘娘,皇上隻解一時之恨,隻怕上皇與皇後娘娘之間的恩怨更難解了,到時,隻是娘娘夾在中間為難啊……”
“皇上,這四個宮女之所以不好處理,是因為娘娘不能打了上皇的臉麵,長輩賜不敢辭……”小豆子道。
“顏顏可以與我說,與我商量,為何……”蕭沛氣極而有些憤怒,甚至帶了些說不出的委屈。
“告狀嘛?到時候皇上更是氣憤,若是氣極再去與上皇大吵一架,到時讓娘娘如何自處,皇上請想一想娘娘的處境,她要努力維護好皇上與上皇之間的父子之情,上次的事情,已經讓皇上很久沒有理會上皇了,娘娘是怕您在極怒之下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啊,皇上也請不要這個時候,隻顧氣憤,而去傷了娘娘的心……”
蕭沛挫敗的坐在龍椅上,道:“朕都知道,父皇是朕生父,顏顏是朕深愛之人,可是偏偏卻要朕如此為難……”
蕭沛氣極過後,理智慢慢回籠,隻是卻更加委屈了,還有些微說不清的心疼。
“你是不是早知道了,卻一直不說?!”蕭沛怒道。
小豆子沒有否認,道:“奴才的顧慮與皇後娘娘一樣,因而擅自作主了,皇上心中有氣就拿奴才出氣吧……”
“拿你出氣有何用……”蕭沛頓了頓神道:“怪隻怪朕無用……朕曾說過,哪怕與天下為敵,也會愛她一生一世,護她一世周全,卻偏偏帶累的她事事為朕著想。”
“愛一個人,本身就是累的……”小豆子道:“光上皇一個人,皇上就頭疼萬分,一生一世還長著呢,皇上千萬莫要此時就……”
“是朕無用……”蕭沛道:“一直帶累她受此委屈。”
蕭沛的身影有些蕭索,心裏的怒氣也慢慢的平靜下來,漸漸的恢複了屬於一位帝王的清冷威嚴。
蕭沛很少失控,除了在麵對皇後時,才會如此,小豆子也早已經習慣了。
殿外有宮人進來回稟道:“回皇上,杖責二十已畢,還請皇上示下……”
蕭沛的臉色十分冷漠,道:“低賤宮婢,竟敢妄想天恩,惑主媚上……”蕭沛說的有些咬牙切齒,道:“私叛其主,藏禍野心,其心可誅。”
蕭沛的眼中似有深深的殺意,可還是忍住了,淡淡的道:“打發其去浣衣局,無赦永世不出。”
這樣凜冽的手段,冷酷的表情,小豆子想皇上終於成熟了,做事果斷,不拖泥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