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氏笑了,道:“難得聖人記掛,實在是天大的隆恩。”
傅大人笑道:“我在意的,聖人自然也知道,送東西,自然要送心頭好……”
蘭氏道:“老爺說話怎的越發的沒了分寸……我不過是小小的女子,哪能進得聖人的眼,讓聖人滿心記掛。”
傅大人笑了,也沒再說什麼。
傅傾顏聽他語氣,知道他是個狂傲的人,聯係到他後來的不臣之心,也就能明白,他這人到底狂到什麼程度了。
“看看這些,可喜歡麼!”傅大人笑著道。
“聖人賞的自然喜歡……”蘭氏笑著道。
“姐兒的周歲宴可準備妥當了……”傅大人對管家道。
“回老爺的話,已經準備妥當,隻等正經日子來臨,京城諸家也都送去了請帖,請老爺放心……”管家忙回道。
傅大人點頭笑著道:“姐兒的周歲宴可是大事,過了年,就再好好的看看,可別出了紕漏……”
“是。”管家應了,見兩人沒有問題再問,這才離去。
這個年過的,也是十分平淡。
大年初一,傅大人呆在家中,會三五友人。親朋聚會。
初二開始就有賓客上門,一應物事都是蘭氏在招待。一直到十五過去。整個年才漸漸的歇了下來。
隻是蘭氏十分得體大方從容,除了身世,其它的莫不勝出林氏一分。
眾貴婦也是與傅家有往來的,回去之後閑聊之時,便道:“傅林氏是真的失寵了,今年過年,都是蘭氏在招待,聽說她現在還在佛堂未出來呢,這個蘭氏,真是好手段,也不知她使了什麼法子,不僅抬她為平妻,就連原配太太也不得不退離一射之地,這傅府今年都已經是她在主持,以後啊,勝負難料……”
“不見得,她的出身始終是硬傷,心無所恃,恃的也不過是男人的寵,但男人的寵能有幾日好,就如那無根的浮萍,終究是一場空的,那林氏,到底是林家的女兒,與蘭氏可有本質上的區別,她雖高傲清冷,為人處事不及蘭氏圓滑,但出身氣度,到底甩蘭氏幾條街去了……”
另一貴婦笑著道:“說的也是,眼看傅大人如此得聖寵,馬上就要出征,等傅大人一走,這勝負可真難料了,平妻又如何?也許過個幾年傅大人回來,蘭氏早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勝負尚且難料,你我且先看著吧,不過我倒不怎麼看好林氏……”另一人笑著道:“我們都能看明白的局勢,那蘭氏能看不明白,也許傅府還有好戲看呢,急什麼,馬上就是傅傾顏的周歲宴,一定有好戲看……”
“傅傾顏?聽說這名字傳到市井中去了,林氏也真夠惡毒的。”另一貴婦嗑著瓜子兒,笑著道:“隻是不怎麼高明,傅大人現在知道,連林府都受了遷怒,反而因愧疚對此女更寵,若是蘭氏這三五年間無事,等傅大人回來,怕是要封侯了,到那時,此女將貴不可言,女兒家的出身,到底決定在其父,傅大人到時爵位在身,又疼此女,哪怕這名聲傳在外麵,也是佳話一篇了,林氏隻怕還助了她……”
眾人大笑,道:“誰家不在乎女兒家的名聲?這傅傾顏到底是有這樣的一個母親,不管怎麼樣,終是不光彩的……”
另一人冷笑道:“誰知道,也許傅大人到時勞苦功高,她有做皇子妃的命格也難說呢,她的起點,可不是起於蘭氏,而是起於傅大人……”
眾人聽了一時不語,心下也是暗自吃驚,幾人對視一眼,笑著道:“改天再去拜訪蘭氏吧……”
她們已然決定要與蘭氏交好了。當然也是有目的性的。
“隻願這蘭氏有些手段才好,不然若是不明不白的死了,我們這些心思也是一腔東流水,一去不複回,蘭氏一死,人死如燈滅,男子之心還能係在這個女兒身上?”一貴婦笑著道:“向來都是人走茶涼的,但願這傅傾顏命格還算不錯……”
“自然不錯,蘭氏重視,傅大人就重視,傅大人重視了,聖人自然也重視,人家可真真正正的是好命……”
眾人笑了。
自此各家便與蘭氏交好起來,走動的也多了些,她們也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與她交好,看中的不過是傅大人的前程。
蘭氏心中十分清楚,但她需要這些人脈,所以自然也是相合的很,至少在與這些人相處之中,以後能為姐兒謀得一個良婿,也不一定。
不管怎麼樣,她總是要事先籌謀的。
況且不趁現在交好,又趁什麼時候,難得她們遞了橄欖枝,盡管蘭氏知道她們看不上自己,看中的不過是利益罷了,但蘭氏依然珍惜這個機會。
但這些世家貴婦卻是清楚,此舉卻是真正的得罪了林氏和林府了,不過她們也並不在意,反正在閨中之時,她們與林氏的關係也並不怎麼好,再不好一點,好像也無關緊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