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安上校如果知道程正陽那麼一本正經的要他宣誓,把他帶過來的原因,他會更鬱悶:在程正陽在這個地方設伏,抓捕安德魯的同時,他的上司,已經領導了一場轟轟烈烈的緝毒行動——那個盤踞在中緬邊境,跨境作案的販毒集團在一位潛伏數年之久的特種兵的暗自運作下,已經窩裏鬥了很久。安德魯的老大地位不保。這個集團的每個毒梟都被標了號兒,通過他們的內部鬥爭來瓦解。但是,安德魯的老大也不是白做的。他雖然生性多疑,但是這一行兒向來是強者為尊(所謂的強者,就是看他所占的“市場”比重),為了把那些被“叛亂者”偷走的“市場”再給補回來,就走了一條險路。他可以保密內部的問題,自己出麵談交易,雖然危險,但是效果頗好。程正陽他們最初也由著他,給他些甜頭,在製造出一個完美的吳銀山的檔案,找一個完美的演員——安朗,這件事兒,就成了!行動進行得很徹底,加上安德魯,重要領導幾乎全部到齊!
可惜,月盈則虧!安朗在程正陽的笑臉下黑著臉,看著壓了安德魯的警車遠去。這個時候,他卻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他沒出聲,靜靜地呆了一會兒,幾秒鍾後,對著還站在那輛農用車邊上的警察們喊了一聲:“撤離,趴下!”
程正陽反應很快,他一把把旁邊的一個小警察給推到了一邊。安朗隻聽見“滴——”的一聲,身體先於大腦反應,一個老虎撲食,把程正陽給撲倒在一旁。就在那一刹那,那輛不大的車子,發出了極其巨大的爆炸反應:“嘭——”
安朗動但是聽不太清楚。他努力地把眼睛睜開,看到的是程正陽著急的臉:“三個月到期了了動身子,身體被震得發麻,隻能隱隱感覺到右邊胳膊有些黏膩的疼痛。周圍有些聲音,!”
圍在一邊的幾個緝毒警察麵麵相覷,不明所以。程正陽卻笑了:“趕緊送醫院!”
其實算不上什麼大傷。炸起來的農用車上的碎鐵片嵌進了骨頭裏,造成了骨裂,但是因為爆炸的威力不算太大,所以胳膊問題也不大,把鐵片清出來,再做骨複原就行了。安朗躺在床上不說話。
行動結束了。雖然不能對任務挑三揀四,但是,安上校確實有些不高興。本來不算什麼大任務,但卻掛了彩。本來還想結束了就回家,現在這個樣子,也沒法兒回去了。
程正陽倒是來醫院看過他一次,但是,他最近很忙,沒時間再來。直到任務結束,安朗才搞明白這個程正陽的身份:他也是個特種兵,隻不過跟安朗不是一個軍區。為了解決掉安德魯的毒品王國,在這裏潛伏了這麼多年,平時靠當個小嘍囉,給要貨的人聯係賣家。他一向是跟固定的人單線聯係,但是,最近一年,聚離他們的緝毒任務越來越近,他卻突然發現警員內部出了問題。他們的每一次打擊,對方都能提前預知。很明顯,是出了內奸。本來已經計劃好的要表明身份,正式行動,卻不得不重新考慮計策。毒販內部的爭鬥已經開始,機會轉瞬即逝,但是,內奸查不出來,任務就不敢貿然開展。程正陽決定暫不公開身份,找個老練的人,給安德魯好好設個局。
這個人,自然就是安朗。安朗以前是做過些潛伏任務的。隻不過那時候,不是跟毒販較量,而是一些政治鬥爭。這就是一個很好的經驗。再加上他與吳銀山相似的外形和他超強的模仿能力,自然就成了不二之選。安德魯被抓,的確是有些輕而易舉。所有人嚴陣以待,換來這麼個結果,大家都很驚訝。
安德魯這人,生性多疑,不光不信交易方,也不太信他身邊的人,所以,在跟“吳銀山”見麵之前,他做過相當多的調查,再加上老蔡那麼長時間的觀察。要不是他被內部的反水逼到牆角,恐怕也不會這麼快露麵。他是在賭,但是他賭錯了程正陽他們對他的重視。而安朗的任務,雖然一開始沒說清楚,但是,也不僅僅是做個誘餌這麼簡單。如果潛伏在毒販內部的同誌的策反失敗,或者沒有那麼成功,那麼,安朗就是下一個要進入販毒集團內部的臥底。安朗夠幸運。安德魯平時頗有些高壓手段,所以,那些羽翼漸豐的毒販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把他打了個焦頭爛額。結果,任務算是提前、圓滿的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