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錢,還僅僅是重工業提供給皇家的。若要把其他計算上,諸如設計售賣奢侈品坑害權貴,或者是投資錢莊股票、投資一些商業性土地獲得的增值等等都計算上的話,張商英自己都被嚇到了,他不敢對人匠作監有多少錢,把這列為了皇家最高機密,除了兩個判匠作監事,內府總管梁師成、顯恭皇後、劉青菁太後幾人外,誰都無權知道。
因為一但出來張叔夜鐵定炸鍋,如果他約了張克公等人去撕逼的話,恐怕就要反過來,皇家內庫開始對戶部撥款了。真發生了那事的話,以趙佶的尿性他不會收拾張叔夜,卻會把辦砸了的張商英整的懷疑人生。
所以啊,張商英現在痛並快樂著。在匠作監已實際成為皇家資產管理人的現在,張商英如履薄冰,他沒能力管控好這麼龐大的資產。
好在名噪一時的豬肉平回京了,關於對皇家資產的部署和運作,真得豬肉平來拉仇恨了,張商英承認自己真的沒有能力。
所有的問題都是錢的問題,現在愛豬肉平的人越來越多了。
劉太後也愛死豬肉平了,皇宮用度回複後,現在皇家用錢寬鬆了許多,還可以對皇家的教育事業增加一定撥款。
其實對那些過氣的妃子太妃無所謂,皇宮用度增加後,最受益的肯定是幾個掌權的風雲人物。趙佶自是不用。
其次是皇宮最大的采購買辦總管梁師成的油水大了,然後劉青菁雖然不參與貪汙采購,但她作為後宮第三強勢的貴人,她現在能享受到的資源,比以前提升了一個量級。
現實決定了永遠是那極少數的幾人,享受最多的資源。一千年後也這麼一回事。
所以其實以前劉青菁和皇後娘的最大衝突,就因皇後縮減了一層用度。那對底層人士其實幾乎沒影響,該吃吃該睡睡,總不至於在皇城還吃不飽。但是對劉太後這類人的生活品質,對陳淼、梁師成這類總管太監能貪汙的額度,那就影響太大了。
所以劉太後,以及大奸賊老梁,對高方平的敬佩也猶如滔滔江水,不論那子有多狠,他事實上盤活了整個大宋……
皇帝和高方平都消失了,但他們也不消停。在以老蔡為宰相的主持下,朝議仍舊進行中。
國戰期間乃是蔡京張叔夜陶節夫三人團話,現在少了陶節夫,乃是老蔡老張了算。
“大家看,都暢所欲言,如今高方平回朝,他帶中書侍郎、北京留守頭銜,應該怎麼安置他?”蔡京念著胡須道。
其餘人麵麵相視的尋思,老狐狸你當老子們是瓜呢,最怕他的是你,最不想留他在京的是你,你卻讓老子們先出來拉仇恨?
呼嚕呼嚕——
於是包括他兒子蔡倏在內,一起搖頭道:“此乃國朝重大問題,我等自是圍繞在以您為宰相的朝廷周圍、配合工作,該怎麼做,還得蔡太師拿主意。”
蔡京險些被這些沒骨氣的棒槌氣死,難怪老夫鬥不過豬肉平呢,他麾下是一群鬥士,而老子的麾下是一種奸佞孬種,見好處就上、見難處就縮的那種貨色。
另外老蔡也對《汴京時報》非常非常的不滿。國戰之前,他們對外宣傳的口徑還是“以蔡京為核心的朝廷”,國戰開啟之後都不知道誰出的餿主意,宣傳口徑變為“以蔡京為宰相的朝廷”,這看起來沒什麼毛病,但蔡京隱隱約約覺得被人陰了,媽的現在朝廷內部都跟著這麼了。
張叔夜坐在相位之上,撚著胡須冷眼旁觀著這些人折騰。老張不及時話,是因為老張心裏也沒拿定注意。要現在把那子留在京城也是可以的,大名府有裴炎成依照高方平的路線主持,形勢喜人,有他沒他高方平都無所謂了。
然而張叔夜擔心的在於,那頭鯊魚仍舊太年輕,不太定性,若現在就讓他在朝廷行走,難保他那腦子有坑的風格又闖些大禍出來,那在政治上就太多人哭瞎了。在子腳下闖禍,那真和他在江州大名府把捅個洞不同。若江州和大名府那樣的事發生在京城,是絕對要有人完蛋的,不是幾個相爺出來和稀泥的。
兩難!
這是張叔夜的認識。
最好的結果當然是派他出京,哪裏需要去哪裏,再在地方熬一個任期,等根基更足、聲望更大,更定性的時候回來,那就皆大歡喜。
但是又擔心他高急於掌權而鬧情緒,這種狀態下把他一個贏得國戰的有功之人又趕去窮山惡水,政治上那真有可能出幺蛾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