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盡管擋不住蔡京,不過能通過奸臣老爸施加影響,讓趙官家少受一些蔡京忽悠,那就最好了。那麼奸臣老爸也就變為功臣了,在高方平的眼睛裏,高俅隻要做到了,那就真的於國家和百姓有功了。
所以現在真的是斂財的最好時期,螞蟻都知道乘著有糧食的時候儲備過冬,高方平當然也要乘環境好的時候多撈錢……
蔡京的府邸。
書香氣息濃厚的書房中,正中央掛著那個一千年以來、才華最為側漏的蘇軾的墨寶手跡。
胡子和兩鬢已然全白,卻依舊精神儒雅的蔡京麵容清瘦,三縷長須,背手而立,仰頭看著蘇軾的手跡沉默不語。
“元芳,你怎麼看?”蔡京問心腹幕僚。
高方平若聽到肯定摔倒,這個心腹他真的叫藤元芳。
曾經的進士科高才,原是蔡京的一顆重要棋子,不顯山露水。但也不知道怎麼的,伴隨著星變,元芳便和蔡京一起被貶了。
此舉極度打亂了蔡京的部署,原本十拿九穩元芳會出任開封府,卻是不知怎麼的朝局忽然大變,仿佛蝴蝶效應一般,趙相一黨上台初期就張牙舞爪,藤元芳也成為了被打擊的行列。
更不知道為什麼會鬼使神差的,頗有政績官聲名望的名臣張叔夜被調入汴京,權知開封府。
話分兩頭,其實這個問題不止蔡京在奇怪,高方平也在奇怪,書上真的是藤元芳為開封府少尹。但高方平來到後,睜開了眼睛就是名臣張叔夜權知開封府了。
是的,不是開封府尹,而是權知開封府事、加龍圖閣直學士銜。所以張叔夜現在真的很牛。
目下這個年景正是大宋製度多變的混亂時期,早期蔡京既相後為打擊他黨,削弱開封府對其節製,上奏官家改製撤銷開封知府,改兩個官職,一個是開封府牧通常為太子兼任卻不理事,另外一個就是開封府少尹,權利被大幅削弱。
但趙相公黨上台後犯渾了,但凡蔡京出的政策均在打擊範圍,所以元芳莫名其妙的被誤傷,鬼使神差的導致張叔夜被調入京拜為張龍圖,權知開封府事。
難怪啊,如果真的是老藤出任開封府尹,以此老兒那麼機智,大概率不敢在林衝問題上和高俅對著幹。但是遇到了張龍圖,他就敢一句“開封府不是他高俅的開封府”。
這麼已經很給高俅麵子了,估計是趙相公忙於打擊蔡京黨羽,不許張叔夜生事。否則以張叔夜的脾氣而言,把高俅抓去開封府過堂都是可能的。
曆史上的反賊宋江於河北起事,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後來卻就栽在張叔夜手裏,被老張虐了個體無完膚!
“元芳,問你怎麼看?”蔡京又輕聲道。
藤元芳道:“高俅父子不識抬舉,不替您複出某力,此乃不識抬舉,然則卻真打亂了咱們的步驟,偏偏這個時候,拿他那個卑鄙弄臣沒有辦法。看來隻有等曈貫回京,再做計較。”
“聰明人啊,元芳你有沒現自所謂的災後,高俅此賊變聰明了?”蔡京淡淡的道,“原來他一直有依附老夫打算,現如今卻是找到了他的位置。他一介弄臣武臣,官已經做到頂峰,升無可升。所以其實在他的立場而言,他的選擇沒錯,他的一切是官家給的,也到了盡頭,實在不用在依附誰,完完全全可以自成一家,全心伺候官家,換老夫是他,也這麼做。這便是聰明人啊。”
頓了頓蔡京又眯起眼睛道:“老夫不怪他,將來即便複相也不會動他,動了得不償失,等於得罪官家,讓奸黨作壁上觀。老夫隻是奇怪於,為何高俅忽然變得這麼聰明?”
“難道是……真的祥瑞?”藤元芳試著道。
蔡京搖了搖頭,想到了高方平那個往日不學無術的紈絝現今的表現,歎息一聲道:“希望不是那兒。真的很奇怪,張叔夜的出任實為意外,乃是老夫忙於和趙黨鬥法、漁夫得利的產物。但張叔夜其人眼睛揉不得沙子,剛直剛猛,為何會容得那兒於開封府大肆亂來?”
“現今,也隻有靜觀其變這麼一個辦法了。”藤元芳喃喃著也恨的牙癢,他把自己失去開封府尹的事算在了高家父子頭上……